第一百七十四章 告诉我，你是谁
“这两支队伍，是你安排的。”
“是的。”
“怎么做到的？”
“岛上太脏，看不惯，所以就做了。”
“目前为止，整座岛基本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闻言，泽法扭头深深注视着索伦，片刻后，突然大笑出声。
“我就说嘛，布朗那个笨蛋还是太小瞧了你这个弟子。”
“我也是，看来，你的试炼要提前结束了。”
“正好，那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然而，泽法预料中索伦的笑脸却没有出现，依旧保持着严肃。
“老师，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闻言，泽法的笑脸瞬间消失，声音也变得沉重。
“为什么？”
“我答应了他们。”
顿时，泽法感觉眼前的天有点黑。
在他心中，索伦无论再怎么优秀，说到底也只是一个12岁的少年。
他不敢想象，如果因为自己的决定，海军未来的新星遭受了污染。
别说布朗能不能原谅他，他自己首先就不能原谅自己。
12岁的武装色全身覆盖是什么概念，没人比他更清楚。
想到这些，泽法愤怒的情绪中已经带上了后悔。
“他们是什么？”
感受着来自老师压抑的愤怒，索伦的声音依旧坚定。
“他们曾经是海贼，但是……”
不等索伦解释完，泽法在听到海贼二字时便已怒不可遏。
“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海军！”
没有犹豫的回答，只是在回答后，不清楚老师为何这么生气的索伦选择闭上了嘴，并且乖乖低下了头。
他怕自己再多说两句，免不了被一顿人格修正。
几分钟后，看着面前低着头乖巧的学生，泽法愤怒的心情平复不少。
“你们都退下吧。”
“是！”
甲板上站岗的众多士兵整齐有序后退，偌大的甲板上只剩师徒二人。
泽法不再看向那片被鲜血染红的沙滩，盘腿坐在甲板上。
索伦见状，也立刻在他面前盘腿坐下。
“说吧，你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我们时间很多，慢慢说，往细了说。”
“是，老师！”
看到恢复平静却仍强压着怒火的泽法，索伦咽了咽口水，开始说明。
“我踏上这座岛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人吃人。”
“字面意思，他们把人当成食物，活得称为活饲，死的叫做肉块。”
“在这片沙滩上，我亲眼看到一群红着眼睛的人围着一个人，大卸八块后，食肉饮血。”
来这里之前，泽法曾听到过一些关于这四座监狱岛的传闻，但亲耳听到索伦详细的描述后。
第一时间，泽法的内心不是愤怒，而是悲哀。
在他不杀的正义里，在他还没有经历绝望的人生中，海贼对他而言，某种意义上和自己要保护的平民一样。
只是他们走错了路。
“然后我遇到了一个想吃我的海贼……”
……
“师父，您能告诉我，如果当时沃尔一家能活下去，他会成为海贼吗？”
沉默片刻，泽法心中的悲哀彻底将怒火熄灭。
“也许，不会。”
他发现，成为海贼，或许不是他们走错了路。
而是，除此之外，只有死路。
“我告诉他可以继续活着。”
脑海中，索伦回想起当时沃尔嚼着巧克力，泪流满面的样子。
以及最后那释怀放松的表情。
语气有些失落。
“他拒绝了。”
“他说，这样活着太累。”
“于是，我杀了他。”
“当时的我站在原地，失神看着地上沃尔的尸体。”
“我就在想，我该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我要做些什么？”
“还是说什么都不做，找个地方躲起来，三个月后，回归我原本的生活。”
突然，索伦自嘲一笑。
“老师，现在的我鄙夷当时有这样想法的自己。”
“好在，当时的我，注意到周围那些魔鬼看向沃尔尸体那疯狂的目光，身体先一步动了起来。”
“杀了那几人后，我突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我要杀光岛上靠吃人为生，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的畜生。”
“虽然不确定能不能做到，但我确定，我想做。”
泽法看着少年眼中闪烁的光芒以及那种找到目标释怀的笑容，微微一顿。
“虽然不确定能不能做到，但我确定，我想做。”
“于是，我组建了红月军团，也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喊着口号的那个方队。”
“我告诉他们，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只有人才有底线，只有人才有尊严。”
“我给予他们，前进的方向，不朽的荣光，还有光明的未来。”
“我许诺他们，我会带领他们走向新生，和他们一同承担所犯下的罪孽，用实际行动去忏悔，去赎罪。”
突然，索伦双膝并拢，双手撑地，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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