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时候，眼睛睁开着，看着账本的方向。
“梁王殿下到。”
一道独属于太监的尖细柔媚的男音打破了大理寺的僵局。
“拜见梁王殿下。”少卿立刻收起了刀，指着林夕开口，梁王却率先打断了他。
林夕将沾着血的账本交给了梁王，她全程埋着头，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梁王拿到账本，随意翻了几页，满意的笑了笑，便命人当场焚烧了。
“做得不错。”梁王拍了拍林夕的肩膀，“那老头居然这么相信你，看来他还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如今大理寺卿不幸突发疾病，大理寺不可一日无主，本王会上书陛下重新找人接替他的位置。”
少卿神色激动，再怎么刻意隐忍也掩不住内心的兴奋我，于是只能把头降的更低来遮掩。
“臣愿毛遂自荐。”林夕忽然高声道。
“什么？”少卿立刻就抬头，带着三分诧异三分嘲笑和四分怒火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你算什么东西？我是少卿，大理寺卿没了也是我来接替，你算什么？我还站在这里呢！”
一时间，账本、大理寺卿的死、那一剑、那些血……无数个场景充斥在林夕眼前，她的大脑如放映幻灯片一般，当怒火达到顶峰，林夕彻底撕破冷静平淡的伪装。她一字一顿对着少卿说：
“你也知道你挡了我的路，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林夕，林夕你冷静一下。”贺吉祥见她脸色不对立刻提醒，“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梁王还在呢。”
“够了，林夕。”梁王脸色不悦，“寺卿的位置自由少卿接替，本王知道你立了功，这样，本王最近得到一对凤鸣琉璃盏赠与你，如何？”
“那就多谢梁王殿下了。”林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梁王走后，林夕立刻买了毒药投入少卿的饭食中，梁王拿着封大理寺卿的圣旨来到大理寺卿，少卿早已气绝身亡。
梁王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做的，可他并不在乎。
只要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他的人就够了。林夕也正是猜到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的杀掉了少卿。
于是，林夕成为了新的大理寺卿。
前大理寺卿的葬礼上，林夕去看了他。
“你在这里假惺惺做什么？”大理寺的评事忽然冲上来抓着林夕的领子，怒目圆睁，“踩着大人上位，将大人的心血转头就交给梁贼，大人尸骨未寒，你就敢穿上这一身官服来看他，你配吗？你不怕晚上他来找你吗？”
他平日里颇受大理寺卿照顾，是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放开他。”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卢梦生不知何时站在林夕身后。
评事和卢梦生也曾共事过，觉得她人不错，便道：“卢梦生，你现在居然护着他？你知不知道大人就是被他害死的。”
“我信林夕。”卢梦生道，“放开他，别逼我动手。”
她知道评事是个好人，她不想与好人动手。
“撒开你的爪子滚，否则我立刻送你下去陪你的大人。”林夕唇瓣微启，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评事不再继续纠缠，因为他知道她这句话并非虚话，她手里的短刀不知何时已暗暗已抵在他的腹部。
事后，卢梦生迫不及待将她拉到一个无人之地。
不等她发问，林夕便吐苦水般全数交代。
“原来是这样。”卢梦生发出一道长长的叹息，“你肯将账本交给梁王，是不是早已留了后手？”
“像账本这样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备份？”林夕道。
只是一想起大理寺卿舍命护账本，她的目光就暗了下去。
那个时候，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少卿就已经到了。
她还没想出办法保全大理寺卿，他的剑就已经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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