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耀卑微地低下头去，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脊背都挺不直了，脸上阳光灿烂的笑脸，满是苦涩。
姜晚伸手摸了摸季耀的头，轻声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做的这些，都不值得。”
季耀很久都没说话。
他扭过头去，不肯看姜晚的脸，也不想让姜晚看见他的脸。
好狼狈啊。
季耀自嘲一笑，心里头发酸，又苦又涩。
“没关系，没关系，我先送你回家。”
季耀低声说着，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要是有骨气，现在就应该掉头就走，留下一个潇潇洒洒的背影，让姜晚后悔去吧！
可他舍不得。
姜晚摇头道，“我要去对面的超市买点东西，你回去吧，开车慢点。”
“哦……”
季耀听话地转身，走了。
他开着车行驶在拥堵的路口，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去公司？没那个心情。
那剩下的就只有去酒吧这一个选项了。
季耀打了个电话出去，招呼自己的狐朋狗友，“来陪我喝两杯。”
电话那端的好兄弟一下就听出了他的不对劲，问道，“季三你怎么了，失恋了？”
“嗯。”
“卧槽不会吧，还真有人把我们季三少给甩了啊？该不会就是你上次跟我们说的那个姜晚吧？你那么宝贝她，还被甩了？”
“少废话，赶紧过来，不陪我喝个痛快，谁也不准跑。”
“来了来了，马上到！”电话那端的好兄弟坏笑了一下，暧昧道，“反正都失恋了，那要不我找几个漂亮妹妹来安慰一下你？”
“滚！不要！”季耀已经到了酒吧，闻言直接挂断了电话。
夜幕时分，酒吧正开业，里面已经有零零散散几个客人。
等那堆狐朋狗友赶到的时候，季耀已经喝得半醉，嘴里一直喃喃着一个名字。
……
医院对面就是一家大型超市，过个马路就能到，入口在小广场上，需要乘坐扶梯下往负一层。
姜晚打算去买点东西，到时候让佟姨拎上去。
她不能时刻去见姜星，可是心里有记挂，总想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徒劳的自我安慰。
过马路的时候，姜晚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
可她回过头去，路上除了形形色色来往的路人，并没有看见别的什么人。
是错觉？
还是真有人在跟踪她？
姜晚更倾向于后者，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姜晚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很快就抵达对面的小广场，乘着手扶梯进了超市。
超市很大，整个地下一层都是，充足的光源照得跟白天一样。
姜晚推了个购物车，一路慢悠悠闲逛。
而此时，不远处的一个货架背后，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鬼鬼祟祟，几次朝着姜晚所在的方向探头窥视。
然后他举起手机，快速地拍了一张照片。
【是她吗？】
短信发送成功。
很快，那边收到照片的人回复了一句：【是的，就是她。】
如果此时有熟人在，兴许一眼就能认出这个账号是谁。
一线女星方舒宁的助理，蔡乐乐！
男人点了点头，刚要再回复一句什么，结果那边的蔡乐乐又发来一条：
【舒宁姐说了，如果你能帮她出一口气，她就愿意和你说两句话。】
只是两句话而已，却已经被男人当成了天大的恩赐！
男人激动的手都在抖，立刻回复：【放心，我一定给舒宁出气，所有欺负她的人，以及她看不顺眼的人，我都帮她解决！】
蔡乐乐没再回复了。
男人抬起头，鸭舌帽底下是好几天没洗的头发，常年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压得鼻梁有些塌，嘴唇干燥起皮，冒出来的胡茬也没刮。
是个资深宅男。
更是方舒宁的头号狂热粉！
几天前，方舒宁的助理在一个群里吐槽，说方舒宁被人欺负了，其他粉丝都只是打抱不平，义愤填膺。
只有他，唯有他！
愿意不顾一切的为方舒宁出头！
只为了她高兴！
其他都是假粉丝，只有他才是真正爱方舒宁的那个！
为了证明自己的爱，男人立刻私聊了方舒宁的助理蔡乐乐，然后就得到了蔡乐乐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很漂亮，一身戏服扮相惊艳。
但可惜，再漂亮也不行！
所有胆敢欺负方舒宁的人，都该死，该死！！
男人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从黎园蹲守，一路跟踪尾随。
终于在今天抓住了机会，见到了姜晚！
而且，她只有一个人！
男人将身上背着的挎包悄悄移到身前，里面有一个玻璃瓶。
里面的液体，是他费了不少功夫才搞到手的硫酸……
嘿嘿，嘿嘿嘿。
男人兀自笑着，显得神经兮兮。
吓得边上正在挑选商品的顾客皱着眉，赶紧离这神经病远了一些。
男人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他一边将手伸进了包里，握住了瓶口，一边快步朝着姜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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