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他突然想起了上辈子的事，因为他跟着段承寒去分公司做生意常年不回家，等他在电话里发现奶奶情况不太好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时候总说要给奶奶买大房子，买新衣服，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来得及兑现……
他能长那么大都是奶奶在辛勤付出，可是他这个白眼狼连带她享福的本事都没有。
何树哭的泣不成声，仿佛憋了两辈子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他上辈子在奶奶遗体前哭不出的泪，在这一刻终于抑制不住了。
“你能懂我这种感觉吗段承寒？”何树满脸是泪，想咆哮想去发泄，可最后出口的只剩低吼:“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拥有的这一切，是我几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我不能走，我走了她老人家怎么办？我留在这边可以偶尔回去陪她，我可以去兼职，去打工挣钱，我可以带她定期去医院检查，我可以给她买她舍不得吃的舍不得穿的……你明不明白？!”
何树揪住他的领子，“我没空陪你们这样阶级的人去玩过家家!去桃园结义! 我光是为了好好活着都要拼尽全力了段承寒……”
段承寒诧异的看他，看何树哭得死去活来，心中突然有一丝闷闷的感觉，下意识去揽他单薄的肩膀，想让他靠进自己怀里，可等何树滚烫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又开始不知所措了。
因为那些泪水太烫了，烫的他也有点难受。
何树哭了好一会儿，等他平静一点的时候，段承寒胸前的T恤已经湿了一大块了。
他抽噎着从他怀里退出来，没好意思看段承寒的眼睛，怕被嘲讽什么的，因为段承寒的嘴一直很贱。
“你……你应该也能明白我的意思了……你回你该回的地方就行，如果你非觉得是我背叛了你们，那就当背叛好了，我们不是一路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你和宋耀他们……就当从没认识我就行。”
他把段承寒的胳膊推开，一步一步的往外走，门关上后发出了一点声响，段承寒注视着那根被捻灭的香烟，良久，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他还维持着和宋耀的通话界面:“听到了吧，他说的话。”
宋耀那头也沉默了一会儿，“大爷的，说什么不认识……他这些年原来心里压了那么多事……你俩在那等我两天，我过两天就来报道。”
“嗯。”
段承寒利落地把电话挂了，半晌，突然垂头摸上自己湿透的胸口，捻了一下何树留在他身上的泪水。
“……他是水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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