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被阴霾笼罩的墓园里，阴沉的天空像是一块沉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文越辰静静地伫立在母亲越令仪的墓前，周围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墓碑上母亲的照片依旧温婉，可她的音容笑貌却只能在记忆中找寻，而这一切痛苦的源头，文越辰觉得都与眼前这个他曾经视为亲人的文舒华脱不了干系。
文越辰转过身，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文舒华，眼中满是愤怒与质问：“文舒华，我知道你恨我，在你心里，我母亲是杀害你母亲的仇人，我理解你的这份恨意。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文家其他人动手？你也是文家人啊！”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园里回荡，带着几分颤抖，那是愤怒到了极点，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痛心。
文舒华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放肆地狂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墓园里显得格外刺耳，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乌鸦。“文家人？你居然说我是文家人？”他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眼中满是疯狂与不屑，“你错了，文越辰。我们祖上不过是文家的仆人罢了，不过是救过你们文家祖先的命，就被赏赐了文姓。可我们根本就没有文家的血脉，我们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文家人！”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宣泄般的痛快。
文越辰眉头紧锁，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文舒华和自己一样，都是文家的子孙，共同背负着家族的荣辱，却没想到，在文舒华心中，竟有着这样的身世认知。“就算是这样，文家待你们也不薄，你又何必赶尽杀绝？”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哀，仿佛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看清了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文舒华冷哼一声，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不薄？你可知道，我们祖辈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就是成为真正的文家人，不是被赐予姓名，像狗一样被豢养的所谓‘文家人’！这么多年，我们在文家小心翼翼，看着你们这些拥有纯正血脉的人享受着一切，而我们呢？不过是被施舍的可怜虫！”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文越辰沉默了，他从未想过，文舒华心中竟藏着如此深的怨念。他看着文舒华，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曾经的熟悉与温情，可看到的只有无尽的仇恨。“那你也不该如此残忍，文家上下几十口人，他们又有什么错？”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尽管他知道，此刻说这些或许已经毫无意义。
文舒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再次大笑起来：“错？他们最大的错就是姓文，就是拥有我梦寐以求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我承认，我就是凯文。当初委托盘玉会杀害你的是我，委托他们灭门文氏的也是我。我就是要让文涛一家断子绝孙，让你这个私生子永远没有家，让躺在这坟墓里的越令仪永远痛苦！”他的声音在墓园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进文越辰的心里。
文越辰的身体晃了晃，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曾经和自己一起长大，看似温和的文舒华，竟有着如此可怕的一面。“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就为了所谓的身世，你就要毁掉一切吗？”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愤怒，也是绝望。
文舒华看着文越辰痛苦的模样，心中竟没有一丝快意，反而有一种深深的疲惫。“你不会懂的，你就算是私生子，也比我这个有名无实的文家人强百倍。这么多年，我活在你们的阴影下，那种滋味，你永远也体会不到！”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像是在诉说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文越辰缓缓闭上了眼睛，“那你现在满意了吗？文家已经毁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吗？所有人。都很痛苦。你满意了吗？”他睁开眼睛，看着文舒华，眼中满是疲惫与迷茫。
文舒华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他望着越令仪的墓碑，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多年的仇恨，让他不顾一切地报复，可当这一切真的实现，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快乐。“我很满意，因为我恨你们，恨文家，恨这一切！”
在越令仪的墓前，气氛剑拔弩张，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文舒华双眼猩红，犹如一头被仇恨彻底吞噬的野兽，死死地怒目盯着文越辰，那眼神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文越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文舒华嘶吼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他颤抖着从腰间抽出匕首，刀刃在黯淡的天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血腥。
文越辰望着眼前已然疯狂的文舒华，“文舒华，你真的要如此决绝吗？仇恨已经让你失去了理智。”文越辰试图做最后的劝阻，可他的话语在文舒华听来，不过是恼人的噪音。
“少废话！”文舒华根本不听文越辰的劝告，他高举匕首，朝着文越辰猛地扑了过去。文越辰躲避不及，匕首直直刺进他的肩膀，一阵剧痛瞬间袭来，他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温热的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在他的衣衫上晕染出一片刺目的殷红。
但文舒华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拔出匕首后，又一次恶狠狠地刺向文越辰。这一次，匕首扎进了文越辰的侧腹。文越辰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紧紧捂住伤口，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文舒华，你……你疯了！”文越辰咬着牙，艰难地说道。此刻的他，身体虚弱，每呼吸一下，伤口处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就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文舒华状若癫狂，一边咆哮，一边再次举起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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