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
姜峰有些意外。
第一次听到圣殿这个组织，还是从安宁郡主口中得知。
这个势力一直致力于重现万年前的诸圣流派，想必圣殿中的圣字，也是由此而来。
夜琉璃当初去雍州，便是为了镇南侯手里的那块圣碑碎片。
姜峰可不认为，自己能跟圣殿扯上什么关系。
他疑惑问道：“不知圣殿找我，所为何事？”
凤伊洛道：“圣殿将会和大景进行一次深度的合作，此事圣殿正在与纪王洽谈。”
姜峰略微皱眉。
他略微一想，便知道圣殿的目标是什么，眸光深深的看着凤伊洛：“你们看上朝廷手里那块圣碑碎片？”
凤伊洛没有否认：“是。”
姜峰顿时有些好奇：“你们给陛下开了什么条件？”
他此前便猜测，景国的儒学大兴，朝闻学宫的成立，都与那块圣碑碎片脱不开干系。
如今凤伊洛既然说了圣殿将与朝廷有次深度合作，说明天子已经同意了这场交易。
可他实在想不出，圣殿到底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天子同意将那块碎片交给对方。
凤伊洛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平静道：“这次的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但在此之前，双方还会有三次对赌。”
“三次对赌？什么意思？”
“两日后，此次秋闱即将放榜，前五十名的学子，将会参加朝闻学宫的选拔，圣殿也会派人参加，这是第一次对赌。”
姜峰心中暗暗沉思。
他虽然不知道，天子和圣殿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
但是，单从【对赌】这两个字，便可猜测一二。
既然已经答应了合作，那么对赌的意义，无外乎谁付出的代价大一些，这也将代表着，赢的一方，将掌握此次交易的主动权。
朝闻学宫的选拔是第一次对赌，然而这是秋闱学子的事情，此次他定然插不上手。
那么圣殿来找他，定然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对赌。
而他能想到的，定然就是下个月朝廷举办的比武大会。
短短的一瞬间，姜峰便想到了许多，而后对着凤伊洛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在下个月的比武大会里主动输给你们吧？”
凤伊洛一时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说被姜峰完全猜对了，而是这个少年仅凭自己的三言两语，便猜到了圣殿来找他的原因。
果真如大姐说的那样，这家伙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凤伊洛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让你故意输给我们，这不现实。我们只是希望……”
姜峰竖掌截话：“打平也不行，除非你们的人真有这个实力。”
凤伊洛顿时沉默。
要不是大姐不在，再加上墨阁出了事，她真不想跟姜峰打这个交道。
她缄默了一下，接着说道：“难道你不想听听，圣殿给你开了什么条件吗？”
姜峰竖起一根手指，淡然说道：“第一，我是景国人，出卖国家利益的事，我绝不会做。”
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头：“第二，我任的是朝廷的官职，领的朝廷的俸禄，陛下若是让我出战，我断无留手的可能。”
接着，他又竖起第三根手指头：“第三，不管你们圣殿在做什么事情，那都是你们的事。我既不是你们的人，也与你们没有任何瓜葛，我不需要为你们考虑。”
此前在雍州，他与圣殿之间的合作，完全是因为安宁郡主，那也是朝廷的意思。
可这一次，双方虽然还是合作关系，但意义却不一样。
忽然。
姜峰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眯着眼睛，眸光凌厉的盯着凤伊洛：“我之前还在想，亭烟姑娘怎么会突然来长安城，原来是跟你们圣殿有关。”
“你们不是答应过我，放她自由了吗？”
只怕沈亭烟来长安，也是跟着圣殿的人一起来的。
这丫头也是，根本就没跟他说实话！
凤伊洛淡淡道：“她本来已经离开，只是又自愿回来了。”
她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姜峰：“本来她觉得长安会是她的归属，可后来她又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姜峰沉默。
世间有太多的事情无法两全。
姜峰心中忽然莫名的生出一股烦躁之意。
为什么总是如此？
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人自由的活着，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让自己踏入险境？为什么非要去做一些冒险的事情？
姜峰强行压下心中的躁意，转而问道：“你们与陛下的第三次对赌，是什么时候？”
如果朝闻学宫是第一次，比武大会是第二次，那么第三次呢？
凤伊洛却是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姜大人既然连我们开出的条件都不愿听一听，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还有，你也不要觉得是我们出尔反尔。今后沈亭烟不愿做的事，我们绝不强求，这是大姐答应过的。”
她转身准备离开，可走到门口时，又忽然停下脚步，继而说道：“姜峰，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也知道你为沈亭烟付出了许多，但请你记住，付出的人可不只有你一个。”
“我想你也不会想知道，沈婷婷又到底为了你做了什么。”
说罢，凤伊洛便径直离开了静室。
姜峰坐在位置上，许久不曾动弹。
直到安宁郡主的身影，出现在了静室门口。
她径直来到姜峰对面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凤伊洛方才过来，跟你聊了什么？”
姜峰没有隐瞒，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安宁郡主沉思了许久，继而说道：“这次与圣殿之间的合作，我也是刚刚才听父王提起。确如你所猜测的那般，陛下同意将朝闻学宫那块圣碑碎片交给圣殿，但圣殿为此付出了什么，我却是不知。”
姜峰并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事关重大，说不定连纪王也不清楚交易的具体内容，何况乎安宁郡主？
姜峰倒也有些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
“郡主既然来了，那咱们就出发吧。”
昨日他便与安宁郡主说过，准备登门拜访三位皇子。
安宁郡主倒没意见，只是问道：“你想先去谁那里？”
姜峰倒是说了一个让她颇为意外的答案：
“相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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