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女总是爱美的，她虽然在城南贫民窟里长大，但也见过许许多多成年女子身上的漂亮裙子。
偶尔在梦里，那些漂亮裙子，也会出现在她身上。
但也只是在梦里。
而如今柜子里的这些裙子，色彩之鲜艳，面料之精美，甚至连她梦里都不曾出现。
“昨天找到你的时候，准备不周，只好让你先穿我的衣服。现在补给你。”
隋鸾的声音适时响起。
低头又看了好一会儿，宋凝洲这才扭头问道：
“昨天晚上，我们都在外面，你又那么晚才回，如何来得及做好？”
隋鸾只是淡淡地笑：
“不过是多找了些人帮帮忙而已，少城主嘛，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宋凝洲摇头念叨道：
“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我听人说起过，这种面料和纹样，是城里最好的那家绣楼特有的，那里的衣裙，一件便是上千两银子，而且要等半年才能做好，若要现货，价格就得翻上一番甚至两番。你一下买这么多，够我穿好多年了！”
“都没事的，你喜欢就好。”
隋鸾抬手摸了摸宋凝洲的头发，眼神温柔。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小丫头一口气说真么多话。
“我当然很喜欢了！这么多裙子……”
抬头，对上隋鸾目光，宋凝洲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这些裙子，且不说价值多少银子。
全程瞒着她，趁着吃饭和散步这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取来衣裙，搭好衣柜，摆放整齐。
隋鸾所做的，怕是除了一掷万金，更是全程用心跟进。
之前在贫民窟，哪怕是一块发霉的馒头，半截御寒的破布，都要她自己去拼、去争。
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无故的对她好。
可是现在。
有一个把她领出贫民窟的少年，一个给了她“家”的少年，一个不惜在龙凤楼前、在琳琅阁里为她出头、直到快天明才带着一身伤回来却笑着和她说“不碍事”的少年。
又一次把她都没当回事的一句“之后有空买新裙子给你”的话当作了承诺，铭记在心，并且付诸实践，变成惊喜送给了她。
她从隋鸾的身上，察觉到了切切实实对她的好。
宋凝洲的心里，一时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了上来。
这个惊喜，她很喜欢。
良久之后，宋凝洲轻声开口：
“隋鸾。”
“嗯？”
“我想习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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