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倩的脸色在青白之间反复变换，精心描绘的唇角抽搐着，张了张嘴却只发出沙哑的气音。
张楚轩额头上青筋暴起，脖颈血管突突跳动，咬牙切齿道：“梦瑶，你以为这钱是我们......”
“楚轩！”方倩突然尖叫一声，尖锐的尾音刺破凝滞的空气。她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粉底色号与脖颈处的冷汗混作一团，在射灯下泛着诡异的油光，“是啊是啊，最近赚了点小钱，当然要请我们的大美女好好享受一下！”
方倩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掐出月牙状的血痕，却依旧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萧晨似笑非笑地扫过这对慌乱的男女，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搂住萧梦瑶的肩膀，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既然如此，不如再加点节目？听说这艘游轮上还有私人拍卖会，难得倩倩和楚轩这么大方，我们去凑凑热闹？”
萧晨刻意拉长尾音，眼底闪过一抹戏谑的光，腕间的百达翡丽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冷芒，恰好与张楚轩下意识遮挡的动作形成呼应。
方倩的笑容瞬间凝固，精心保养的指甲深深抠进真皮沙发，“不用了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
“别这么扫兴嘛！”萧晨勾起唇角，眼底却毫无笑意，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听说压轴拍品是圆明园流失的珐琅彩瓶，起拍价就五百万。” 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腕表，声音拖得悠长，“以倩倩和楚轩的财力，想必不会连这点助兴钱都舍不得吧？”
张楚轩猛地站起身，西装下摆带翻了桌上的香槟杯，琥珀色酒液在波斯地毯上晕开大片水痕。“萧晨！你别太过分......”
话未说完，方倩已死死拽住他的胳膊，高跟鞋踩在他脚背上，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别冲动！我们现在不能得罪他，先撑过去再说！”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张楚轩的肉里，目光却转向萧梦瑶，瞬间换上委屈的神色。
萧梦瑶敏锐捕捉到两人的异常，睫毛轻颤，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萧晨，他们......”
“梦瑶，你也看出来了，他们已经勾搭到一起去了。”萧晨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垂，声音低沉而肯定，“从联谊会第三阶段配对环节，你选了我之后，他们就已经鬼混到一起了，不但如此，他们还谋划怎么掏空你的钱包。”
萧梦瑶顿时气得脸色胀红，转身质问张楚轩：“张楚轩，你，你跟方倩到底怎么了？”她攥紧裙摆的手指微微发颤，真丝面料在掌心揉出细密的褶皱，宛如她此刻凌乱的心绪。
“梦瑶，我跟倩倩没怎么啊，我们只是朋友啊！”
张楚轩额头沁出冷汗，慌乱中打翻了手边的红酒杯，暗红酒液顺着桌沿滴落，在白色桌布上绽开刺目的花。
“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萧梦瑶杏眼圆睁，声音不自觉拔高，“那我怎么看你们两人一直眉目传情，当我是瞎子吗？”
萧梦瑶忽然想起上个月生日宴上，方倩亲昵地替张楚轩擦去嘴角蛋糕的画面，此刻回忆起来，只觉得胃里翻涌。
方倩突然捂住心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梦瑶，你这是怎么了？你被萧晨这个舔狗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这么空口白牙的污蔑我们！”
方倩踉跄着上前，却在距离萧梦瑶半米处被萧晨伸出的手臂拦住。
方倩见状，哭腔愈发凄厉：“我跟楚轩可是清清白白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再说，你跟萧晨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不会已经...... 已经同居了吧？可怜楚轩还一直傻傻的等你呢！”
萧梦瑶的脸色瞬间涨红，耳垂几乎要滴出血来，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进萧晨温热的胸膛。
记忆突然闪回昨夜，同样的怀抱，同样令人心安的气息，她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飘：“我，我怎么能跟萧晨同居呢，我，我们也是清清白白的。”
“真的吗？”方倩突然逼近，浓烈的香水味裹挟着质疑扑面而来，她上下打量萧梦瑶的眼神如同锋利的手术刀，“但我看你最近比以前滋润多了，皮肤看起来都好很多了，走路的样子也跟以前不一样......”
方倩故意停顿，意味深长地扫过萧梦瑶微微泛红的眼角，“你真的没有把自己给萧晨？”
萧梦瑶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上头顶，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怎么可能现在就把自己给萧晨呢？我，我跟萧晨也，也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 她偷偷瞥向萧晨，却见他倚在雕花立柱旁，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如幽潭。
“好梦瑶，我就信你一次。”方倩突然握住萧梦瑶的手，冰凉的指尖却让她浑身发冷，“你要真把自己给佣人的儿子，这事要是传出去......” 她故意顿住，看着萧梦瑶骤然苍白的脸色，继续道：“整个上流圈子都会笑话你。你想想，萧家大小姐和自家佣人的儿子纠缠不清，那些记者能编出什么新闻？”她突然叹了口气，“我们不要因为萧晨这个外人，破坏这么多年的友情。你要是离开我们，真的会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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