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营的樱花违背时令地开了，森岛绫知道这是三船入道培育的基因改良种。
粉白花瓣落在平等院凤凰的球拍上时，被他暴戾的挥拍震成齑粉，混着靛蓝色菌丝在阳光下飘散如星尘。
"再快0.3秒。"绫将传感器贴在他后腰，显示屏上的肌肉纤维图正在癌变，"菌丝在吞噬你的快缩肌。"
平等院反手将她按在发球机上，金属支架硌得蝴蝶骨生疼："那就让它们吞。"
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蔓延的脉络，菌丝正沿着旧伤疤织成新的雨燕图腾，"等啃到心脏，正好烧了给老头子陪葬。"
入江奏多捧着茶具路过时，贴心地将"维修中"的牌子挂在球场入口。
他透过氤氲的热气，看见绫用唇语对监控摄像头说着什么，而平等院暴怒的杀球精准击碎每个隐藏镜头。
深夜的资料库弥漫着霉味。绫将沉船日志的残页铺满地板，紫外线灯照亮三船入道年轻时的签名，与德国队赞助合同上的笔迹完全重合。
她摸着颈间发烫的源石，突然被菌丝拽向阴影。
"果然在偷跑。"平等院掐灭烟头，火星坠在昭和年代的实验报告上。
他脚边躺着昏迷的警卫，指间还攥着麻醉枪，"老东西在泳池下了神经毒素，真是越活越下作。"
绫将解码器塞进他裤袋，指尖触到个硬物，是颗刻着德文的子弹。"QP的见面礼？"她挑眉，"看来德国队还没死心。"
"是邀请函。"平等院碾碎子弹，火药味混着他身上的海腥气，"施耐德想要你的共生数据做军火改良。"
他突然扯开她衬衫纽扣，菌丝正从源石向心脏攀爬，"敢答应就拧断你的脖子。"
医疗室的警报在梅雨中嘶鸣。绫盯着平等院的最新血检报告，白细胞数值旁标注着"深海拟态99%"。鬼十次郎的阴影笼罩在门口："他的时间不多了。"
"足够烧毁黑暗。"绫将松脂浓缩剂注入静脉，菌丝在皮肤下泛起珍珠母光泽。
她摸出那枚嵌着沉船坐标的耳钉，内侧新增的刻痕是德国军工厂的经纬度。
三船入道宣布远征挪威的清晨，平等院在晨雾中烧了训练营的樱花树。
火焰将菌丝蒸腾成靛蓝的雾，他在灰烬里捡出块未燃尽的源石，雕成尾戒套进绫的无名指。
"葬礼上要戴好。"他咬破她指尖涂抹戒面，血珠渗入矿晶纹理，"敢摘就让你在海底结一百次婚。"
运输机掠过北海时，绫在平等院怀里调整呼吸面罩。他后背的雨燕刺青与三船当年的纹身隔着座椅共振，菌丝网络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QP的无人机群在云层中列阵，施耐德的杀球如陨石雨般袭来。
"抓紧！"平等院扯开紧急舱门，气流将两人卷向燃烧的云海。
失重感中，绫看见他瞳孔完全转化为深海生物的竖瞳，菌丝在空中织成滑翔翼的脉络。
坠入挪威海域的刹那，十五年前的沉船残骸正浮出水面。
三船入道站在甲板上擦拭祖父的舵轮，菌丝从他雨燕刺青处疯长成囚笼："终于等到完美的共生体。"
平等院的球拍撕裂海浪，暴走的菌丝在身后绽成鬼面："该谢幕了，老东西。"
绫在激流中按下解码器，沉船残骸突然释放出电磁脉冲。QP的无人机如断翅的蛾群坠落，施耐德在救生艇上怒吼着撕碎数据板。
三船入道的刺青开始溃烂，他跪在祖父的舵轮前，看着平等院挥出那记跨越时空的杀球。
"凤凰..."老人最后的笑声混入波涛，"你果然是最完美的..."
冲击波掀翻甲板时，绫抱住平等院被菌丝反噬的身躯。源石项链在共鸣中碎裂，矿晶融入他心口的雨燕图腾，将靛蓝褪成纯净的雪白。
海面浮起无数荧光水母，像为这场弑神之战点燃的河灯。
德国队的残舰在晨曦中撤退，绫在平等院渐弱的心跳声里，将沉船日志的末页塞进他掌心。
少年时期的字迹穿越十五年光阴，与此刻虚握的指尖重叠：【成为光】。
医疗舱的监控仪响起归航的提示音，绫吻住平等院冰凉的唇。
菌丝从彼此伤口处温柔抽离，带着深海最古老的祝福，将十五年血债烧成新生的灰烬。
三船入道的怀表永远停在了沉船坐标的纬度，而平等院凤凰在第七天日出时睁眼，瞳仁里映着绫熟睡的侧脸，与万里无云的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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