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西湖边的酒店停下，霓虹灯映在水面上，碎成一片摇曳的光影。
包厢里，吴邪已经摊开一张福建土楼的平面图，黑瞎子正往杯子里倒热茶。胖子瘫在沙发上啃鸭脖，见他们进来，立刻招手："大妹子快来，这鸭脖绝了！"
林昭坐下，从包里取出陈默给的金属盒，放在桌上："我爸给的。"
黑瞎子挑眉拿起来检查："微型通讯器，军方最新型号。"他旋开药剂管的盖子闻了闻，"哟，还是特效抑制剂。"
"G717？"吴邪凑过来看标签，"和你母亲研究的样本编号一样。"
张起灵坐在林昭斜对面，目光落在药剂上："他知道多少？"
"全部。"林昭苦笑，"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多。"
胖子擦擦手，凑过来看地图："这么说，咱这回算是奉旨考古？"
"不。"张起灵的手指点了点土楼中心位置，"军方只负责外围，核心区域我们自己进。"
黑瞎子调出手机里的卫星图："土楼地下结构复杂，明代建的防御工事，后来被张家人改造过。"他放大图片，"七尊青铜像的位置对应北斗七星，中央有个祭坛。"
"需要两把钥匙。"吴邪推了推眼镜，"一把在张家，另一把......"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林昭。
她下意识摸向颈间的铜钱吊坠："我的血？"
"不完全是。"张起灵从内袋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半块残缺的青铜片——纹路与她母亲留下的资料上一模一样，"需要你的基因序列激活，但开启方法不同。"
夜渐深，讨论持续到凌晨。计划渐渐成型：三周后分头行动，吴邪和胖子负责引开官方注意，黑瞎子准备装备，张起灵带林昭进入核心区。
散会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林昭站在落地窗前，西湖晨雾缭绕，雷峰塔的轮廓若隐若现。
"在想什么？"张起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没回头："想我妈当年是不是也这样，明知危险却不得不去。"
身后沉默片刻，一只手轻轻搭上她肩膀。张起灵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比想象中温暖。
"这次不一样。"他说。
林昭转身，正对上他的眼睛。晨光中，那双眸子黑得纯粹，却又像藏着无数星辰。
"因为有你在？"她半开玩笑地问。
张起灵没回答，只是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颈间的铜钱吊坠。这个动作近乎温柔，与他平日冷峻的形象截然不同。
走廊传来胖子的哈欠声和吴邪的说话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张起灵收回手，转身离去，背影融进走廊的阴影里。
林昭摩挲着铜钱，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湖面上，碎成千万点金光。
她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格外美好。
三周时间转瞬即逝。
林昭站在福州长乐机场的到达大厅，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她抬手看了眼腕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手机震动，吴邪发来消息：【已到酒店，装备检查完毕】。
她正要回复，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走VIP通道。"
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黑色冲锋衣的领口拉得很高，遮住了半边下颌。他接过林昭的行李箱，动作自然得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通道尽头停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黑瞎子从驾驶座探出头："上车，路上说。"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机油味。吴邪和胖子挤在后排，中间摊着一张手绘地图。
"最新情况。"黑瞎子发动车子，"土楼景区明天开始闭园修缮，我们只有48小时窗口期。"
林昭接过吴邪递来的资料。照片上，一座圆形土楼巍然矗立，外墙斑驳的夯土上爬满青藤。
"和乐楼，建于明万历年间。"吴邪指着剖面图，"地下有三层结构，青铜像在最底层。"
车子驶入盘山公路，窗外景色逐渐从城市变成密林。张起灵坐在副驾驶，帽檐下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林昭注意到他左手腕上的红黑手绳换了一条——是她上次编的那条。
"军方的人已经就位。"黑瞎子转了个急弯，"但不会插手核心区域。"
胖子啃着肉脯嘟囔："你爹可真够意思，连爆破权限都批了。"
林昭握紧口袋里的金属盒。父亲给的通讯器一直没动静，但那种被守护的感觉从未消失。
傍晚时分，车子停在一处农家乐后院。老板娘是张家人，沉默地领着他们穿过厨房，地窖里藏着通往山腹的隧道。
隧道阴冷潮湿，手电光照出墙壁上古老的符咒。林昭的指尖擦过那些刻痕，突然被张起灵拽到身后——
前方拐角处，一具尸体斜靠在墙边。
"是看守。"黑瞎子检查尸体，"死了不到两小时，颈动脉被割断。"
吴邪脸色骤变："有人抢先一步？"
张起灵蹲下身，从尸体手中取出一块沾血的青铜碎片："钥匙被拿走了。"
林昭心头一紧。那块碎片的纹路，和她母亲资料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黑瞎子迅速分配武器："计划提前，现在就走。"
隧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七星图案缺了一角。张起灵将林昭拉到门前："准备好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
当张起灵划破她的指尖，鲜血滴在门锁凹槽的瞬间，整座山体突然震动起来。
遥远的黑暗中，传来青铜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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