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还没对象吗？”李燕小心翼翼地问，这个年龄没结婚确实是大了。
孙来娣想到赵建中总是粘着自己不禁笑了笑：“这个月初刚结婚。”
“真的？男的是谁？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对你好不好？”李燕一连抛出几个问题。
孙来娣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他叫赵建中，我们是一块儿插队的。原本也是金陵人，和我一样是个被家里放弃的可怜人，我们两个算是互相温暖彼此，他对我很依赖。”
“那就好。”李燕抓着孙来娣的手道：“余生能有个人爱护你，我真为你高兴。”
“别光说我了，你呢，你应该早结婚生子了吧。”孙来娣也想知道她的近况。
“是，三年前结婚的，现在有一个女儿，快两岁了。”李燕说。
“那你男人对你怎么样？”孙来娣问。
“他呀，你也认识，猜猜看能不能猜出来。”李燕故作神秘道。
“我认识？”孙来娣仔细回想以前和李燕走得近的男孩子，“猜不出来，以前没看出来谁对你有意思啊。”
“是张勇。”李燕也不为难她，直接说了出来。
“张勇？”孙来娣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模样：“他以前不是总欺负你吗？我记得他经常揪你辫子，有一次还用球把你给踢倒了。那时候他算是你最讨厌的人了吧。你们怎么会？”
“我也以为他会是我最讨厌的人，结果我卫校毕业那年，他突然跑过来跟我说喜欢我，把我给吓得以为他又想怎么整我呢。”李燕笑笑接着说：“后来看我躲着他，就天天在我家附近蹲点，和我说以前是他不懂事，那么做都是想吸引我的注意，现在才知道那时有多傻。有时候吧还时不时地送些小玩意儿给我，一开始我不收，他也坚持送，有时候往我手里一塞就跑。哎，现在想想，我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同意了呢。”
“你啊，这是被他的诚心给打动了呢。”孙来娣不无羡慕。
“是吧，有时候我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呢。”李燕忍不住笑出来。
“那你现在过得应该挺幸福吧。”孙来娣说。
李燕往桌上一趴：“整体来说还不错，就是吧太忙了。我们这个工作白班夜班的轮着来，家里是顾不上了。”
孙来娣问：“那你婆婆会不会有意见？”
“她啊。”李燕撇撇嘴：“她最大的意见就是我没给她生个孙子。现在动不动就催我赶紧再生一个。”
“那你上班了，你家姑娘放家里她能照顾好吗？”孙来娣有些担心。
“没事，她奶对她好着呢。”李燕笑着安慰道：“我婆婆虽然喜欢孙子，但是对孙女也好。动不动就到供销社买些零嘴回来哄她，有时候带着小丫头自己去挑。真的比大多数人家都疼孩子。”
“那还不错。张勇呢，他现在做什么工作？对你是不是很好？”
“他在化工厂里上班，现在也做了个组长了。明天早上你就能看到他了，明天他休息，肯定会来医院接我的。”李燕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得意。
“嘻嘻，瞧你那样儿，生怕人不知道你们有多恩爱似得。”孙来娣打趣她：“好了，我先回病房看看，你有事也先忙，我过会儿再来。”
“那行，过会儿等其他人都休息了，我再给你两床被子床垫，你们也能好好睡觉。”李燕小声地说道。
“这样行吗？”孙来娣也压低了声音问。
“没什么问题的。你们早上早点把东西收到柜子里，明天我和我们护士长打个招呼，尽量不安排病人去你们那间。医生护士都不会说什么的，主要是怕被别的病人家属看见了会有意见。要是真发现了，你们就说给了租金租的，毕竟没被子也没法儿睡。”
“那真是麻烦你了。”孙来娣道谢。
“咱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么。”李燕嗔怪道。
病房里，江璐这会儿正在喂于清喝粥。可能是因为挂了水，于清这会儿总算是舒服些了,也不会一直晕得想吐了。
“清清，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孙来娣进来惊喜地问。
“没那么难受了，只要脑袋不动，就不会很晕。”于清依然虚弱。
“那就好，明天一早就做检查，这会儿时间还早，你多吃点，明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检查完，得检查好了才能吃。”孙来娣给她解释。
“嗯。”于清继续吃着江璐喂的粥。她是真的饿了，不说一天没吃东西，单单这一路上吐个不停，胃早就饿得抽筋了。
九点多时，李燕过来给于清拔了针，悄悄带着江建军和孙来娣抱回来两套床垫被子。
孙来娣本来打算和江璐挤一挤的，只听李燕说：“来娣，你去我休息室睡吧。”
“啊？”孙来娣很惊讶：“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害你违反规定啊？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可不能害你。”
“护士值班的休息室，又不是别的什么重要地方，你就放心吧，走吧，我带你过去。”说着，李燕就来拉着孙来娣的胳膊。
“来娣姐，你去吧。燕子姐，谢谢你。”江璐说道。
“谢来谢去的，也太客气了。”李燕摆摆手。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璐和江建军就起床了。轻手轻脚地收起被褥，在走廊里遇到了同样早起的孙来娣。
三人洗漱完，李燕过来叫醒了于清，给她抽血准备送去化验。
孙来娣看到抽了一管又一管的血，足足有七八管，立马心疼起来：“怎么抽这么多，本来身体就不好，抽这么多不更吃不消了嘛。”
“来娣姐，这肯定是需要检查的项目多，医生不会乱来的，我们这次过来不就是想找到病因吗。”江璐在一边小声安慰。
“没错，我看了单子，她要检查的项目确实多。”李燕也在一边复核。
“来娣姐，没事的，我这会儿感觉比昨天好些了。头也能轻微转动了呢。”于清也笑着安慰她。
“好些就好，这次既然来了，就治好了再回去，其它的你别管。”孙来娣拍拍于清的肩膀，似乎这样可以给她力量。
抽完血，李燕让他们带于清去B超室检查，后面又查了心电图。一圈下来于清又开始腿肚子打颤了。好在该检查的都做完了，只要耐心等待结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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