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青铜弩机的手指微微发颤，钚元素结晶在掌纹里烙出细密的刺痛。
城楼下羯族使团马蹄掀起的量子涟漪尚未散尽，孙将军那柄泛着蓝光的环首刀已抵在我咽喉三寸处。
"陆公子以为撕毁曲速引擎图纸就能拿捏羯人？"刀锋缠绕的克莱因瓶效应让声音产生诡异的回响，"我部三万铁骑可不需要劳什子相对论公式——"
曾瑶突然抓住我的袖口，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主上，不如用那个......"她仰起的脸庞被月光镀上一层银釉，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妾身愿作质子换他们退兵三十里。"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青铜弩机在城砖上撞出清脆的回响。"你当这是玩量子纠缠态传送游戏？"喉间翻涌的血腥气裹着二十一世纪的脏话，"真当孙将军的刀斩不断五维超立方体？"
城楼上的火把突然集体坍缩成玻色子形态，钱谋士的九连环在虚空中编织出拓扑锁链："陆公子不妨细看契约第三条附加条款。"他枯瘦的手指划过羊皮卷，玛雅历法与周易卦象在墨迹间交替闪烁，"贵方若能在亥时三刻前提供十吨重结晶钚......"
曾瑶突然发出幼猫般的呜咽。
她垂首时坠落的泪珠在半空形成狄拉克海旋涡，绣着弦理论方程式的衣带拂过我手背："妾身只是害怕......害怕主上的记忆又消失十分钟......"
我突然看清她瞳孔深处浮动的非欧几何图腾——那是上周我教她用斐波那契数列加密情报时，偷偷刻在量子钟摆上的告白。
时空褶皱里传来粒子对撞机启动的轰鸣，二十世纪的我在实验室猝死前看到的最后画面，竟与此刻她睫毛上悬着的泪滴完美重叠。
"过来。"我扯过她颤抖的肩头，鼻尖萦绕着超越时空的硝烟与茉莉香。
当额头相贴的瞬间，"知识洞察眼"自动触发，钱谋士后颈的德西特空间褶皱里浮现出甲骨文写就的遗书——原来这老狐狸的嫡孙正困在彭罗斯阶梯尽头的平行时空。
我顺势将染血的钚结晶拍在契约第七条："用十吨钚换你们钱氏一脉的香火不断，如何？"羊皮纸上的卡拉比-丘流形开始逆时针旋转，"顺便提醒，被困在克莱因瓶里的孩子......应该很饿了吧？"
钱谋士手中的九连环突然迸发超新星级别的光芒。
当众人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时，我拽着曾瑶滚进城墙暗渠。
她散开的衣襟里掉出个青铜罗盘，表盘上刻着我和她穿越那天的黄道夹角。
"主上怎么知道......"她喘着气按住我探向暗格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钚结晶的辐射灼烧皮肤。
"你每次说谎时，头发里的量子纠缠态会呈现斐波那契螺旋。"我咬开暗格里的密封铅盒，取出浸泡在液氮中的玛雅水晶头骨，"更何况三天前的子时，有人偷偷修改了我‘知识洞察眼’的冷却时间......"
城墙外突然传来孙将军的咆哮，声波震得暗渠中的史瓦西喉镜嗡嗡作响。
曾瑶突然咬破舌尖，将带血的唇印烙在水晶头骨第三只眼位置："请主上记住，无论记忆消失多少次......"她沾血的指尖在我掌心画出莫比乌斯环，"瑶儿永远是最初那个在量子泡沫里等您回家的......"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打断了告白。
我们冲回城楼时，只见契约羊皮卷在虚空中燃烧成标准模型粒子云，钱谋士正用九连环锁住孙将军量子隧穿的刀锋。
但我的太阳穴突然炸开剧痛——西北方地平线上，无数马蹄踏出的双缝干涉条纹正汇聚成恐怖的狄拉克峰。
"主上！
他们的重骑兵在叠加态！"曾瑶的惊呼散落在时空乱流里。
我按住狂跳的右眼，透过"知识洞察眼"看到更可怕的画面：燃烧的羯族战旗背后，隐约浮现着二十一世纪粒子对撞机的环形隧道，而那隧道深处......竟传来五胡时代不该存在的铀235裂变声。
我屈指弹在青铜弩机的准星上，钚结晶碎屑在月光下炸开一片星云状光晕。
钱谋士枯槁的脸庞在克莱因瓶效应里扭曲成十二种卦象，最终定格在震卦第三爻的纹路上。
“十斛粟米换三个时辰。”我转动玛雅水晶头骨，让第三只眼折射出彭罗斯阶梯的全息投影，“再加三十匹战马穿越史瓦西喉镜的过路费。”
孙将军的环首刀突然发出超新星爆发般的嗡鸣，刀刃上量子隧穿的蓝光竟开始逆向流动。
钱谋士的九连环第十环突然浮现出与曾瑶罗盘相同的黄道夹角，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猛地攥紧羊皮卷：“陆公子可知昨夜荧惑守心？”
暗渠里的液氮不知何时漫上城砖，在众人靴底凝出玻色 - 爱因斯坦凝聚态的冰花。
我借着“知识洞察眼”残余的灼痛，瞥见契约第七条里暗藏的希格斯场方程——那些用甲骨文书写的偏微分符号，正在虚空中重组为二十一世纪的化学分子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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