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水晶血龙参”几个字，商月更加意外。
这是一种极为珍贵的人参，即使是号称植物聚宝盆的冰火两仪眼，周围也不曾生长。
此参天生八品，万年便可进化。
如果用万年九品参王对比，前者生长十万年才达九品，而水晶血龙参只需要一万年，就足以达到同一层次。
方才喝下的药参也不知是多少年份，才几个呼吸过去，便感觉一股热流往丹田汇聚，随后流向脊背。
暖融中生出轻微的痒意，仿佛血肉在修复、骨骼在延伸生长。
得到答案后，商月已经不再严厉。忍耐着药效发挥作用的异样，无奈地问：“这是生长了多久的血龙参，你给我吃了多少？”
“五千年左右。”
朔瞳瞥了一眼药碗，说：“全部。”
只差半品就可与万年九品参王媲美的人参，竟然被自己一两口全吃了？
俗话说，人参杀人无过，水晶血龙参的药效更是霸道。虽然自己不存在虚不受补的状况，但一整根吃下去，药效中的火气绝对能把普通人补死。
血液逐渐灼热，浑身都在发烫，商月欲言又止。
朔瞳不熟悉药理，不知者无过。但这么珍贵的药材，她是从哪儿找到的？
“姐，我问过杨无敌，以你现在的修为，难受一个晚上就好了，不会有事。”
往商月后腰垫了一个枕头，朔瞳冷静地解释。看见床上的魂骨和紫莲时，她目光停顿了一秒，很快明白商月的意思，随手扔到桌子上。
“杨无敌给你的？朔瞳，你把我受伤的事传回去了？”
朔瞳跟了自己八年，不是以下属的身份，是小妹妹的身份。就算真做错什么，商月也不忍心责怪她。
虽然觉得不妥当，却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没有。我只问他，如果有一株九品参王，普通人吃了会怎么样，封号斗罗吃了又会怎么样。姐，这株水晶血龙参还没有达到九品，但你的实力已经不逊色于封号斗罗，加速身体恢复之外，不会有太大的负面影响。”
朔瞳眼神中有种远超同龄人的稳重，猫一样的竖瞳里满是清明与洞悉。
“我知道，作为一宗之主，不能把弱势的一面暴露给下属，所以谁都没说，就连冥妃姨和凌云姐也没告诉。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从绝境中挣扎出来的人，不可能真的乖得像奶猫。
她不断成长，不断强大，直到与曾经判若两人。
这些年，朔瞳一直在自己面前装出乖顺的样子，大抵也是因为当初那句，“过去已死，跟着我，要听话”。
商月没有计较这种伪装，因为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各种人面前伪装。
只要能保证，朔瞳会忠于自己，就足够了。
但方才几句话只解释了第二个问题，却没说，人参是不是杨无敌给的。
“朔瞳，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
见朔瞳沉默，她耐着性子又补了一句：“水晶血龙参的价值，我比你更清楚。”
“原本是白鹤的，后来给了白沉香。”
所以，这参是从白沉香手里得来的？
从前只当朔瞳天赋异禀，放在沧月门也是绝佳的杀手，身上那股不服输的韧劲还有几分像自己。
如今一看，一身实力和手段岂止是像了几分，少说有七八分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商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姐，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可以不要，我不能不做。”朔瞳语气格外认真。
见商月不说话，她默默收敛身上的锐利，伪装出乖巧的模样，叫了声姐姐：“姐姐，你受伤，我不能在一旁干看着，能想到的办法我都要试一试。”
“行了，有爪子就别藏着了，都会给我灌药了。”
往旁边瞥了一眼，商月语气无奈。运转内力加快药效炼化，心里却逐渐明白，美人姐她们当初的心情有多么复杂。看着小妹妹突然野性毕露，又怀疑又惊讶又不舍得责骂，大抵就是自己现在这样吧。
人在江湖混，风水总是轮流转。
示意朔瞳坐在旁边，她半是警告半是嗔怪地提醒：“下不为例，以后不许这样。”
“知道了。”
答应一声，见商月在魂导器里翻找东西，朔瞳心领神会，先一步开口：“我做的事，人情我会自己还，姐，你不用帮我收尾。”
商月再次沉默。
月光穿进室内，照亮床边相似的人影。
虽然一个身着浅色，一个习惯黑衣，但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望着月亮，朔瞳继续道：“姐，等你去杀戮之都后，我想去天斗城，接手宗门在天斗的分堂。”
“行，去吧。”商月也没问为什么，直接答应了。
除此之外，朔瞳还说起明堂的现状。
两三年过去，龙兴城的防御工事基本完成。
自从一年多以前，楼高拿到魂导器图纸后，就开始一门心思地想要复现。奈何打造一件魂导器，耗费的材料价值远非铁器能比，基本没有可能做到人手一件。
所以楼高把防御魂导器安置在建筑上，力求为明堂打造出最坚实的堡垒。
兵力还没有达到五千，却也已经培养出三千人左右。
精兵难练，在龙凌云严苛的标准下，校场更是时常哀嚎一片。好在她的实力和军龄摆在那里，没有人敢造次。
财政大权和最初那批暗探依旧由冥妃管理，只是碍于明堂的产业越来越多，她同时兼顾两者，时常忙得脚不沾地。
说到这儿，朔瞳顺势提出：“冥妃姨常年坐镇龙兴城，也没有精力再去查昊天宗的位置。姐，那批暗探交给我吧，昊天宗我去查，一定把他们揪出来。”
商月终于问了句为什么。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朔瞳眼中满是杀意，仿佛昊天宗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说：“不管传言中，昊天宗对唐昊是什么态度，他曾是昊天宗最优秀的嫡系弟子，这是事实。”
“既然已经杀死唐昊父子，那他背后的宗门一日不除，就一日存在隐患。不管有没有情分，在利益面前，任何事，都可以成为对立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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