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那清冷刺目的白光，如一层薄霜般在地砖缝隙间凝固，赖诗瑶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战鼓般震得耳膜生疼，那急促的跳动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郝逸辰蹲下来，手指叩了叩砖面，金属钥匙串擦过青砖，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好似风铃声般在空气中回荡："底下有夹层。"
"要现在撬开吗？"郝宇轩已经摸出随身的多功能工具刀，刀身的金属光泽在白光下一闪。
远处行李箱滚轮声如同碾碎月光的齿轮声，“咕噜咕噜”地响着，赖诗瑶赶忙伸出手，按住两人的手腕，指尖触碰到他们温热的肌肤："先盖块地毯。"
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像一层轻柔的纱幔笼罩着，省文物局的车队已经碾着青石板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缓缓开进三重院门。
赖诗瑶攥着验收材料站在垂花门下，指甲用力地在文件袋上压出月牙形白痕，她能感觉到文件袋那光滑的纸质质感。
突然，一片温热落在她的左肩，郝宇轩将平板电脑切换成验收流程表递到她眼前，屏幕散发着柔和的光；右边衣袖被轻轻扯动，郝逸辰往她掌心塞了颗薄荷糖，那清凉的触感瞬间传来，钥匙串上的银色小灯折射出细碎光斑，如闪烁的繁星。
"这木窗棂的断茬修复手法......"为首的老专家扶正眼镜，指尖轻轻抚过万字纹槛窗新补的雕花，能感觉到雕花细腻的纹路，像是在抚摸历史的痕迹。
赖诗瑶感觉郝宇轩母亲的冷笑像冰冷的蛇信扫过后颈，不禁打了个寒颤。
却见专家转身对助手点头："通知档案科，这种传统榫卯技法要申请非遗记录。"
郝逸辰突然抬高声音："您小心台阶！"他快步上前搀扶专家，顺势挡住郝母正要伸向博古架的戴满翡翠戒指的手，那翡翠戒指散发着翠绿的光泽。
日光斜斜照进正厅，像金色的丝带般洒在八仙桌上铺开的设计图纸上，图纸被镀上金边，审核组传来的测量仪滴滴声与郝宇轩平板电脑的提示音奇妙地合拍，交织成一曲独特的乐章。
"地暖管道埋深合格。"
"消防通道宽度达标。"
汇报声穿过雕花门洞层层递进，带着一种沉稳的节奏。
赖诗瑶跟着队伍穿过回廊时，看见郝宇轩正弯腰捡起审核员掉落的钢笔，钢笔在地上滚动时发出“咕噜”的声音。
他起身时朝她眨了下眼睛，阳光穿过他白衬衫的袖口，在砖雕影壁上投下一闪而逝的光斑，那光斑如灵动的精灵。
最后停在后罩房前的银杏树下时，郝母终于按捺不住："这种老树容易招白蚁......"
"树龄检测仪显示二百三十年。"戴着白手套的女审核员举起仪器，仪器闪烁着科技的光芒，"树芯取样显示最近做过病虫害防治。"她转头看向赖诗瑶时冰封般的表情突然解冻："我们在老城区见过对吗？
上次暴雨时有个女孩跪在积水里给古树做支撑架。"
郝宇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耳尖泛红地别过头，那咳嗽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有些突兀。
郝逸辰把玩着钥匙串轻笑出声，惊飞了枝头两只麻雀，麻雀扑腾着翅膀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赖诗瑶望着簌簌飘落的银杏叶，像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终于敢松开攥了半天的验收文件——纸页边角早已被汗浸得发软，那潮湿的触感留在她的手上。
"综合评分九十六。"老专家在红头文件上盖章的声响惊起满院鸟雀，“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郝宅改造项目可以作为省级文物活化利用范本。"欢呼声炸开的瞬间，郝逸辰突然抓住赖诗瑶手腕，将某个冰凉的东西塞进她掌心——是他钥匙串上那个银色小灯，此刻正在她指缝间闪烁如星。
人们陆陆续续从验收的地方走向重新通电的戏楼，一路上欢声笑语。
庆功宴摆在重新通电的戏楼里，戏楼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灯火辉煌，五彩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墙壁上的红绸随风飘动，像是热情的舞者。
赖诗瑶倚着朱漆圆柱，那圆柱光滑而温热，看郝家祖母用龙头拐杖轻点修复如初的藻井彩画，彩画色彩鲜艳，人物栩栩如生。
月光混着灯笼的光晕如梦幻的水流淌过她手中香槟杯，杯中的香槟泛起细小的气泡，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将郝逸辰别在她衣襟的银杏叶镀成金色。
郝宇轩穿过喧闹人群走来，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插着钢笔的平板电脑，却在离她三步远时被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定住脚步，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戏台方向传来三弦试音的清响，那声音悠扬婉转，如潺潺的溪流。
赖诗瑶望着两位男主同时转身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银色小灯，那冰冷的金属质感传来。
郝家祖母的龙头拐杖突然重重叩响地砖，“咚”的一声在戏楼里回荡，满堂笑语声里，她布满皱纹的眼角闪过三十年前那种刀锋般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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