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站起了身，身上缠紧的纱布已经比最初见面的时候深了一层。
似乎这样的循环也在影响着他存在的本身。
看着他身上越来越深的皮肤颜色，温柒柒很怀疑，是不是未来的某一次循环里，玖瀚就会......在一场大火里彻底被吞噬掉。
男人的意志消沉，又带着深深的歉意：
“我认命了，温小姐。”
“请您.......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临转身前，玖瀚没忍住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温柒柒。
那双倒映着自己模样的眸子，真的澄澈干净到令人移不开眼。
就这么一眼，他忽地感觉到了满足。
这.......也算是这个世界稍稍弥补些他这么久不被人所见的遗憾了吧。
只是步子还没有迈开，他听到了少女冷然的语气：
“认命？认什么命？认别人寥寥几个字就给你定下来的命么？”
玖瀚身体一震。
少女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只手托着腮，许是因为还没恢复过来的原因，她的声音还是很柔弱：
“明明是他们最亲的人，明明从小和他们一同长大，明明你也有姓有名是真真切切活着的人，但唯独只有你被抹去了存在的痕迹.......你真的甘心认命么？”
玖瀚沉默。
怎么可能甘心。
可他又能怎么做。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始终都是旁人眼里看都看不到的隐形人。
就连他的姓名，也从未在亲人的口中被提到过一次。
这样的生活......有谁会甘心？
“我是你改变这一切的唯一机会，玖瀚先生。”
少女坐直的身子让玖瀚不自觉地向着她靠近了一步。
蹲下身。
他在茶几的另一端仰头望向她。
目光诚然。
“你与其去认命，不如把筹码赌在我身上。”
她的话让玖瀚移不开眼。
像是带刺蔷薇致命的蛊惑。
又像是神明降临渡世的荣光。
“从某种程度讲，我是和你相同的，我也陷入到了一场无法自救的循环里。”
“虽然迄今为止我没有一次成功解救我自己，解救我的家人们，但.......”
“我绝对不会认命。”
少女目光中不容忽视的坚定刺痛了玖瀚。
连带着她的声音都染上了坚韧的底气：
“如果我的命运一定要有一个掌权人，那一定是我。”
“也只能是我。”
望着那双眼，玖瀚忽地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情绪崩溃时写过的一句疑问。
——I'm so lonely falling slowly。When will I stop falling?
——我是如此孤独地缓缓坠落，何时才能获救？
现在他好像从少女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现在。”
“玖瀚先生。”
“告诉我更多的信息，我们一定可以一起终结这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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