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我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空气里,那句“亲手毁掉他最锋利的那把刀”所带出的森然杀气,让烛火都为之战栗。
貂蝉站在我对面,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了方才的震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与专注。
她作为“玄镜台”的实际掌控者,一旦战略确定,便会立刻从参谋的角色,切换为最冷酷、最精准的执行者。
“主公,此计已定,便需择选最合适之人。”
她的声音清冷如玉,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此任务之险,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它不要求武力卓绝,但对执行者的心性、智谋、应变之能,乃至对时机的捕捉,都要求达到了极致。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我点了点头,负手而立,目光投向密室一角那尊不起眼的黑色铁柜。
那是“玄镜台”的核心机密所在。
貂蝉会意,走到铁柜前,从怀中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鸾鸟形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旋。
随着一连串细微的机括声响,柜门无声地滑开,露出了里面分门别类、以不同颜色丝带捆扎的竹简档案。
“主公,‘玄镜台’内,‘天字号’密探共有七人,皆是万里挑一之辈。”
貂蝉从中取出三卷以黑色丝带捆绑的档案,平铺在桌案上,
“根据任务性质,蝉儿筛选出了三位候选。”
我的目光落在了第一卷档案上。
“‘影刺’,”
貂蝉纤长的手指点在竹简上,轻声介绍道,
“台内第一刺客,精通各种潜行、刺杀之术,曾于万军之中取下敌将首级。
其人心性坚忍,任务完成率最高。但……”
她顿了顿,
“他锋芒太露,杀气过重,更擅长以雷霆手段解决目标,而非春风化雨般的攻心。
此去许都,如同利刃入鞘,恐难藏其锋。”
我微微摇头。
刺客,不是说客。
这次任务,是要诛心,不是要诛命。
“影刺”不合适。
我的目光移向第二卷。
“‘春蚕’,”貂蝉继续说道,
“台内最顶级的‘闲棋’,潜伏于敌后已有数年,身份伪装天衣无缝,心细如发,擅长在不知不觉中窃取情报,编织罗网。
但她长于守,拙于攻。
让她执行这种高风险、高强度、需要极强主观能动性的单点爆破任务,非其所长。”
我也排除了这个选项。
“春蚕”是宝贵的长期资产,不能用在一次性的豪赌上。
终于,我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卷档案上。
这卷档案显得有些特殊,它比另外两卷都要单薄,上面甚至没有多余的纹饰,只在卷首用朱砂写着两个字
——孤狼。
“此人……”
貂蝉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孤狼’,是‘玄镜台’内最神秘的一人。
无人知其来历,无人知其真名,甚至无人见过其真容。
他如同鬼魅,只在我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完成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曾孤身一人,在三日之内,策反了一座原本坚不可摧的城池守将;
也曾伪装成游方道士,在敌营之中散播谣言,引发内乱,令我方不战而胜。”
“他没有同伴,从不组队,每一次行动都如同一匹孤独的野狼,在黑暗的荒原上独自狩猎。
他最擅长的,不是杀人,而是……揣摩人心,利用人心。”
听到这里,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就是他了!
“蝉儿,召他前来。”我的声音不容置疑。
“是。”
貂蝉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派人传令,而是走到密室一角的铜鼎旁,从怀中取出一块特制的香料,投入鼎中点燃。
一股极其淡雅,若有似无的香气,开始在密室中弥漫。
“这是与‘孤狼’约定的最高级别召唤信号。”貂蝉解释道,“一炷香之内,他必到。”
我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密室中陷入了绝对的安静,只有那袅袅升起的青烟,和我们二人沉稳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香炉中的熏香已燃过大半。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出现时,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身后响起。
“玄镜台,‘孤狼’,参见主公。”
我与貂蝉心中同时一凛!
我们二人皆是感官敏锐之辈,但此人是何时进入密室的,我们竟无半点察觉!
他就像一道影子,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这片黑暗。
我缓缓转过身。
只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正单膝跪在地上。
他的相貌普通至极,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身材中等,微微有些驼背,脸上带着一丝风霜之色,看上去就像一个常年奔波在外的普通商贩。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我却看到了一双令人永生难忘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它不像“影刺”那般锐利,也不像猛将那般威严,它……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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