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差馆殓房。
走廊被隔成两半:一侧是面色凝重的差人,另一侧则沉默伫立着万家保镖,以及报社印刷部、运输部浑身挂彩的工友。他们身上大多带着匆忙包扎的伤,脸上混杂着悲痛与未消的惊怒。
殓房内,白炽灯冰冷地照亮中央的停尸台。
万盈月静立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大马与阿泽伫立在她身后。
骆承示意手下揭开白布。
布料滑落,露出印刷部主管老陈那张因失血而灰败的脸。刀口纵横,死状惨烈。
万盈月的目光在老陈脸上停留片刻,依旧面无表情。
大马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眼眶瞬间通红。本该是他留守报社看着这批早报,是老陈拍着他的肩,笑呵呵地说:“回去吧,结婚有很多事需要筹备。这儿有我。”
谁也没想到,这一让,便是永别。
宫宴亨在得知查泽名去世的第一时间,自认再无顾忌,竟命头马带着勇士帮的人直冲万紫报社,意图破坏机器、阻挠早报发行。
老陈带着几个年轻工人拼命抵挡,却被乱刀砍倒。
报社其他员工也未能幸免,或多或少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有的此刻还在医院进行抢救。
“顶!”骆承低声骂了一句。
老陈他认得,报社干了十几年的老员工,除了好赌,人再老实本分不过。
万盈月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阿泽,帮他把欠的债都还清。再多烧些钱给他,让他在下面好好赌,痛快赌。”
阿泽应声领命。
一旁的肥sir早已怒不可遏:“大小姐,我现在就同老总去扫了勇士帮的场!抓光那班扑街!”
“今天是大选日。一切,等尘埃落定再说。”万盈月眸光未动,声音却斩断所有激愤。
走出殓房,黑衣保镖与工人们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所有的目光都沉重落在她身上。
“你们先去医院包扎。”
“大小姐,早报还没出....”有人嗫嚅道。
“等大选结果后一起出,报社还要靠你们撑着,先去医院。阿鬼,带人护送。”
众人被她的话稳住,相互搀扶着离去,心中只想尽快处理好伤口,早点回报社。
走出差馆大门,跟在身后的大马抢步上前,双眼赤红,声音因压抑而嘶哑: “大小姐,这件事交给我办。”
万盈月未置一词,只抬手在身前比了一个极利落的手势。
青帮暗语,意为:不留活口,彻底绞杀。
大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重重颔首:“明白!”
银云车门关上,车队滑入尚未苏醒的街道。
车内,万盈月闭目养神,声音冷冽响起:“阿泽,我要宫宴亨头马,今晚就在郊区洋楼出现。”
“是,大小姐。”阿泽沉声领命。
而这一天的港城街头,报摊依旧林立,人潮依旧熙攘。
只是,那份叱咤数十年,从未间断的《万紫报》,创刊以来第一次,没有早报上市。
*
城督府,会议室旁吸烟室。
霍寒与商锦良在此回避等候。
霍寒面色沉凝,指间香烟燃了半截却未吸一口,目光频频投向紧闭的会议室大门。
商锦良则气定神闲,端着咖啡杯,唇角噙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橡木长桌两侧,座无虚席,空气中交织着权力博弈的暗流。
主持会议官员念出霍寒名字后,驻港英军总司令索恩率先举手表态支持霍寒。
紧接着,不到半数与会者陆续举手附议。
主持会议官员看向名单,正要念出商锦良的名字时——
辅政司司长,居然缓缓举起了手,“我支持霍寒先生。”
鬼佬们面面相觑,连索恩都疑惑挑了挑眉。
商锦良阵营的人纷纷愕然侧目,难以置信看向这位他们最为倚仗的靠山。
面对己方人员的惊愕目光,辅政司长却依旧维持着一贯的傲慢姿态,脊背挺直地端坐在原位,神色未变。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看似镇定的表象下,脑海中不受控制浮现出那天夜里,游艇俱乐部包厢里的对话,心底仍有余悸——
游艇俱乐部,顶层包厢。
双开门被侍者推开,他身着便装独自步入。
万鲍坐在丝绒沙发上,周身散发着历经风云的沉稳气场,手边矮桌上放着一杯威士忌。
司长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带着习惯性的倨傲,“我本以为,以万先生和万家的地位,不会亲自下场参与这等权斗俗事。”
万鲍缓缓抬眼。
水晶灯的光线滑过他半张脸,照出那双阅尽风云的眼睛,里面没有怒意,只有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洞悉。
“五大家族对城督选举,向来保持中立。这是规矩,也是生存之道。”
他话锋一转,声音沉缓:“可惜,商锦良先生似乎不懂这个规矩,动了歪心思。我孙女的片场火灾,灭火司的异常拖延背后都有他的手笔。”
司长看似面色未变,指节却扣紧了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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