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眼前的老疤脸显得有些陌生，但墨染确信，这个人无疑复活了。
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复活，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超自然的力量。而超自然的源头，很可能与某个异常存在有关。
看着老疤脸那副和善的模样，墨染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认错人了。
一个黑帮头目，竟然会对被他拐卖来的一对母女表现出关怀，甚至还贴心地满足她们的生活需求。这种场景，简直像是从荒诞剧里搬出来的桥段。
尽管老疤脸表现得如此“温柔”，然而他发红的机械义眼以及狰狞的面容很难让人相信他会是一个好人。
墨染依然能从这对母女的眼中看到浓浓的绝望。她们的表面身份——以及所谓的“母女”，不过是“不死鸟”黑帮精心设计的营销设定。不过是一场虚伪的表演。
老疤脸一边关心着两人的近况，天气渐冷，一边吩咐心里没表现出来那么情缘的手下买来崭新的被套，替换掉了原本那些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场批量采购的劣质品。
继续暗中观察，避免打草惊蛇？不不不，这是战力5的做法，墨染会直接走上前去，探明一切。
老疤脸只带了两个手下出来，此时正一脸“慈善”地慰问着那对母女。恰好，其中一个恶棍抱着崭新的被褥走进了屋内，而墨染则悄无声息地踮起脚，拍了拍剩下那个壮得像熊一样的恶棍的后背。
那恶棍感觉到身后有人拍他，迅速转身，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只看似不大的拳头。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拳背后蕴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砰！”
随着一声闷哼，那高大健壮的身躯像一堵墙般轰然倒地，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一动静立刻吸引了附近几人的注意。那对“母女”见一个小男孩一拳就放倒了一个壮汉，既惊讶又惊恐地尖叫起来，但随即又怕惹怒老疤脸，赶紧捂住嘴，瑟缩在一旁。
老疤脸循声望去，悚然一惊。干瘪的老脸下，牙齿暗暗咬紧，血红色的机械义眼微微震颤，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但很快，这些情绪被他压制了下去，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
两人一高一低地对视着，墨染竟从他眼底看不到一丝慌乱。
“瞧瞧，多么讽刺。”墨染咂了咂嘴，“你将她们从对街拐来，现在却故作怜悯地对她们施舍嘲笑。”
再见仇敌，老疤脸发现自己竟然对墨染没有丝毫恨意，甚至希望这个曾经的敌人能成为自己的朋友——即使这个敌人正是杀死他的元凶。
“亲爱的仇敌啊，”老疤脸缓缓开口，“我醒来之后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我在黑色的据点里插满鲜花，整改了一切制度，试图一点点弥补过去的错误。”他掀起衣物，露出满是致命伤却已愈合的弹孔，“我们之间的仇恨桥梁源于一场意外，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意外’地成为朋友呢？”
这番话差点把墨染问懵。
“我杀了你，现在你复活了，却想和我做朋友？感化一个杀死自己的凶手？什么圣母心？”墨染心中冷笑，很快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一切，或许是异常的影响。
虽然老疤脸复活了，但他的性格却被异常扭曲，裹上了一层“圣母”的糖衣。然而，这层糖衣再甜，也掩盖不了他恶棍的本质。
“不，我承认你的伪装很好，”墨染冷冷道，“但如果你真想赎罪，为什么不把她们放回该去的地方，而是继续关在这个‘更好的猪圈’里？”他指着那对瑟缩的母女，毫不掩饰对老疤脸伪善的嘲笑，“你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怎么也不肯让羊羔脱离自己的掌控。你这样的人，才TM该下地狱啊！才不是只爱讲点地狱笑话的我。”
老疤脸表现得比墨染想象中更加冷静，几乎是在与他理性地辩论。
“你说得对，或许我的结局终将是下地狱，”他平静地说道，“但我或许还有三年、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去弥补过错。留下她们是为了她们好。你知道现在普通民众的生活压力有多大吗？大到足以让普通人在生活的重担下自我了断。更何况，她们出去后只能成为流浪者。而留在这里，她们至少能衣食无忧，还能通过营收维持生活。我甚至能为她们介绍优质客户，形成良性循环。”
这番话听得墨染大脑短路。
“什么叫‘我不放过你是为了你好’？还能为你带来优质客户？被你拐进来之前，她们就没有家人、没有在乎的人吗？你让她们怎么想？真就在自己满是核废水的逻辑海洋里深潜是吧？”墨染心中暗骂，这已经不是圣母了，而是极端圣母。
最终，墨染只想到两个字，“逆天”。
与其在这和一个极端圣母闲聊，不如问点他真正想知道的事。
“你说得对，你的想法未必不可行，但也有很大的改善空间，”墨染故作认同地说道，“比如，把你那些十恶不赦的小弟们也拉进来，这样下地狱时，身边还能有一群人陪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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