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言盯着陈宇刚毅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但很快又被疲惫与不安取代
“陈宇…………你是来询问我案发经过的吗？”
陈宇看着楚默言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怔愣，但职业素养让他很快恢复了严肃
“楚先生，你近期有没有收到过威胁信息？你在公司内部遇袭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就像有人指示”
“我不清楚……我本来和关筱筱打着电话找出口，那人突然就持刀冲了过来……”
楚默言声音发颤，无意识将关筱筱的手攥得更紧，一副被吓傻的模样
“您当时是用什么工具自卫的？”
“扫……扫把……逃跑的时候，我在墙角看到的……”
“为什么没有原路返回寻求帮助？”
“我第一次来这里，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分不清方向……”
楚默言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深深的无助
陈宇低头在记录本上快速书写，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写完后，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审视与同情交织的复杂情绪
“也就是说，您在慌乱中击中了他的眼部？
楚先生，我们理解您的自卫行为，但凶器与监控盲区的情况……”
说到这，他欲言又止，警帽檐下的目光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
关筱筱猛地站起身，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眼中满是愤怒
“你刚刚问那么多问题，就是想问我哥是不是故意把他打成那样子的？？你自己看看他脖子上的伤口！”
陈宇下意识后退半步，举起记录本解释
“关小姐，请冷静，徐某确实是持刀凶手没错，楚先生选择反击也是正常且合理的
但问题就是，徐某不止眼窝一处伤口”
“根据E国刑法规定，如果防卫行为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
比如在不法侵害停止后仍继续实施反击，就可能构成防卫过当，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陈宇一边逐条念出条例，一边抬头观察楚默言的反应
“所以，楚先生，你确定你只捅了李某的眼窝吗？”
死寂的空气里，关筱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回头看向身旁的楚默言
对方依旧蜷缩着，紧紧攥着进保温杯
“那倒……不是……”
楚默言喃喃出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陈宇立即上前半步询问
“什么？请说清楚，这样也是为了你好”
“我的意思是……
我确实不止捅了他的眼睛………我本以为他会倒下，但是他没有……他满脸血朝我扑过来了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又用棍子砸向了他的头部……
然后……然后他就倒了……
他倒在地上抽搐，表情特别痛苦，我怕他还会拿刀伤害我，就把刀踢开了……
我当时真的被吓坏了，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要不是我的朋友们及时赶到把我扶出来…”
楚默言说着，泪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我这样是防卫过当吗？我真的不清楚啊…他死了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打了他脑袋一下他就倒了……我也没想到杀人犯那么脆弱啊………”
陈宇听着楚默言带着哭腔的叙述
看着对方浑身血污、颤抖不止的模样，又想起徐旻东犯下的累累罪行，心中怀疑渐渐消散
当技术人员拿着证物袋跑来汇报时，他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许多
“送检吧，送检吧，那人活着就行”
说完，他转身看向楚默言，目光中多了几分理解和同情
“楚先生，刚刚多有冒犯
徐旻东是警方一直在追捕的杀人犯，犯下过多起命案
你这次能虎口脱险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说到这，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拍了拍楚默言的肩膀，安抚意味十足
“虽然初步判断你属于正当防卫，但按照程序，后续还需要你做配合，完善案件材料”
话音刚落，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匆匆从车库走出
上面躺着的徐旻东戴着呼吸面罩，昏迷不醒
陈宇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不禁叹了一口气，转头再次对楚默言说道
“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说完，他收起记录本，朝着两人微微致意，转身离开
陈宇离开后，一名戴着蓝色口罩的医护人员便快步走来
“先生，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去医院看一下？”
楚默言本来正看着陈宇的背影发愣，被这么一喊才回过神
他睫毛颤了颤，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那就麻烦你了，我可能被吓到了吧，现在有些反胃，脑袋也有些晕……”
“那你上来躺着，家属也来陪同吧……不过，那两个男生也是你的家属吗？”
医护人员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搀扶楚默言
而她示意的方向，刘琦和赵辉正局促地站在救护车不远处
“没关系，只是我两个认识的同学，他们等会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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