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允辰将外套一揽，站起身：“那走吧。”
叶逸辰跟上他：“他们三个怎么样了？”
凌允辰推开门，很轻地叹了口气，“司机伤的比较严重，全身多处骨折，而且撞到了头，CT显示硬膜下血肿伴脑挫裂伤。就算熬过手术，脊髓损伤平面在T10......怕是下半辈子都要靠轮椅了。俞澜歆是一根肋骨穿破了肺，引发张力性气胸。现在用着呼吸机撑着，还是血氧不稳。凌越也伤到了脑子，外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现在GCS评分5分，自主呼吸时有时无。你说，下手的那个人，不管是谁，TA有没有想到结果会这么重？”
“也有可能觉得太轻了。”叶逸辰堪称毫无波澜道，“不能放弃他的治疗吗？”
凌允辰抿了抿唇，他不是没想过这么做，只是……
他没想到逸辰会提出这一点。
他对弟弟的印象好像还停留在谦和善良上，甚至偶尔会觉得他太懦弱。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这份善良也逐渐长出了锋芒，变得越来越锐利了。
这是个很好的变化。
于是他说：“我和夜将宇确认过这一点。夜将宇说，其实如果想让他死，这十年里有很多次机会。但让他死并没有什么好处，相反，凌越不能死。夜将阑失踪，张寒竹笃信他没死，但是怎么都找不到人。十年之前凌越是最后一个见到夜将阑的人，他很有可能知道夜将阑的去向。甚至，张总怀疑，夜将阑就是被凌越通过某种方式藏起来了。”
“……那还真是麻烦。”叶逸辰重重叹了口气，无数次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即使从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也知道夜将阑的下落很重要。他想了想，继续问：“你能不能帮我梳理一下他们——”
凌允辰伸出食指掩在唇前：“先上车。到了再说。”
“嗯。”
叶逸辰跟着他上了出租车，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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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是ICU探视的时间，叶灼枫和夜念锦在医院里远远看了看几人，随后在医院找了个角落坐下。
叶灼枫看向夜念锦：“你是想来找什么？”
夜念锦面色严肃：“我想验证一些猜想。在梦里，其实也有这场车祸。但是梦里的车祸发生在两年后，并且车上只有司机和凌越。那个时候我正常毕业，来了帝都。梦里没怎么出现你，但是辰哥和我哥都已经上大学了。他们两个都在帝都读书，我到了之后不久，就认识了景御晟，然后认识了凌越。没过几天，凌越就出了车祸。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夜将宇当时调查出这场车祸是凌允辰做的。”
叶灼枫微微皱起眉：“梦里，凌允辰是想杀了他们吗？”
“对。”夜念锦很肯定，“梦里凌允辰没有‘夜子澈’的身份，他就是在英国读书、长大，然后那个暑假他回了国。他是奔着最坏的结果去的，并且很快签署了放弃治疗的通知书。”
叶灼枫摸着下巴思索：“但现在看起来不太可能是凌允辰。他没有动机，也没那个能力。而且如果他真的要让凌越死，他现在也可以签署放弃治疗的同意书。”
“对。所以我这次来也是想确认他的情况到底如何。现在的凌允辰不是始作俑者，他也不想凌越死。”
“那说明问题还是出在俞澜歆身上。”叶灼枫看了眼手机，“等他们信吧？我们可以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夜念锦最后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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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逸辰和凌允辰到了陌生而熟悉的别墅前。叶逸辰看着眼前的建筑，长叹了一口气：“我都不太记得了。”
凌允辰拍了拍他的肩：“你走之后，我也不在家，刘姨工作量少了一大半。她就每周末来做做饭，跟我也偶尔有联系，老惦记你了。”
叶逸辰有些动容：“刘姨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我回头把她联系方式推你，也给她报个平安。当年你离家出走用的卡还是人家的呢。”
叶逸辰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还说，你瞒着我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做了这么多安排。”
凌允辰有些无奈地接住他的手肘：“还怪我呢？”
“……不是怪你。”叶逸辰别过头去，“你没必要这么保护我。”
“我们俩半斤八两吧。”凌允辰半开玩笑，“你肉体受折磨，我精神受折磨。各有各的苦。”
叶逸辰抿了抿嘴，没说话。凌允辰也就不再多说，推开门带他走进去：“前段时间大家都不在，这里可冷清了。我和凌越就回来吃了顿饭，他说要我第二天晚上去他书房，结果白天他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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