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水凉了吗？”
田盼盼知道老爷子的腿脚有知觉，但是因为关节的问题所以坐了好几年轮椅，肌肉都有些萎缩了。
老人笑笑：“不凉，刚刚好。”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其实他的脚已经没有知觉了，就在这次醒来他感觉到和每次都不大一样。
田盼盼微笑着继续帮他按摩起来。
“这人一老啊，手脚就老的跟枯树枝子一样，难为你不害怕。”望着自己干枯的脚掌以及萎缩到肉里的指甲，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盼盼笑笑：“这有什么可怕的？有些人还没老，那脚也沧桑的吓人呢！”
她不由自主想到段晨曦的脚，她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畸形的脚趾。
老爷子知道她在说谁，不由又叹了口气：“晨曦那孩子啊，真的是能吃苦，可惜啊，他想要的总是得不到，总是事与愿违。”
田盼盼的心里突然一疼，她想转移话题，害怕老爷子继续说下去，可是没想到老爷子却先止住了，问起了别的。
“盼盼啊，你家里几口人啊？父母做什么的啊？”老爷子像个八卦的小孩子一样好奇起来。
他只知道田盼盼是山西人，别的从来没有问过。
盼盼笑道：“我是独生女，我爸爸妈妈都是职工。”
她很少提起自己的父母，尤其是他们的工作，可是今天她也特别想跟老爷子聊聊。
“我爸和我妈可恩爱了，我就是我家里的电灯泡。我爸妈不会做饭，其实我做的饭也可难吃了。”说起这个，田盼盼咯咯地笑起来。
然后她又说起自己的父母当年如何认识，如何相亲相爱的过了一辈子，说起了自己的奶奶，说起了自己喜欢的人应该就像自己的父亲那样。
正直，豁达，善良，温暖。
自己想要的日子就应该是那种，平淡而幸福。
老爷子静静地听完，然后轻轻感叹一声：“真好……”
其实他一直想要的日子也不过如此，轰轰烈烈的一生是时代的选择，而不是他的选择。
给老爷子洗完脚，看着老人睡下她轻轻给他掖上被子。
不知什么时候，段晨曦出现在病房的门口，他一直站在这里看他们看了很久。
田盼盼关上门出来，抬起头看看段晨曦。
这几天他明显瘦了一大圈，眼眶都微微向内凹陷，她本来想提醒他注意休息，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将这些话吞了回去。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面对他了，好像突然间连一句：“段总，注意身体。”都没有办法再说了。
段晨曦也同样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她，直到她擦肩而过，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落日的余晖渐渐散去，段晨曦的别墅湖畔逐一亮起了灯。
从休息室的落地窗向外望去，可以看见一群天鹅迈着方步往岸边的窝中走去。
听见管家报告说陈暮来了，段晨曦将眼神从湖面上收回来。
二人坐下喝了会儿茶，然后进入今天的正式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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