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拿起桌上钥匙，站起身，“走吧，领你出去吃个早茶。”
他径直朝门口走。
唐绾绾犹豫了会儿，不知道要不要跟上的时候，他停住脚步回头。
“真要饿着肚子，跟我在这里聊？”
后院可有不少人。
随时会过来。
去楼上房间就更不现实了。
她的闺房，怎么能让他进去。
唐绾绾到底还是跟上了。
沈知行的座驾是一辆揽胜。
黑色的。
唐绾绾想坐后座，正要去开车门，就被他喊住。
“今天司机没跟来，我自己开车呢，”
沈知行拉开副驾驶车门，冲着她笑了下，道：“不是要拿我当司机吧？”
谁敢拿他沈公子当司机。
这点乘车礼仪，唐绾绾不会不懂。
她上了副驾驶，自己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沈知行看了她一眼，轻轻合上门，绕过车头，快速上了车。
一脚油门，汽车发动，手搭在方向盘上，偏头问她：“还是去茗楼？”
他们一块儿吃过几次早餐。
其中，最和唐绾绾胃口的，就是这家。
她随意点了点头，“行。”
沈知行笑了下，打了个转向灯，将汽车驶出别墅区。
一路上，他没再说话。
直到坐在茶楼包厢。
没一会儿，冒着热气的早点就送了上来。
沈知行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个虾饺，“先吃点垫垫肚子，有话吃完再说。”
唐绾绾的确饿。
身体一旦好了，消耗就不少，她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对正餐可吃可不吃的小鸟胃了。
一连吃了几个饺子，又啃了两块萝卜糕，还用勺子，挖了两勺糯米鸡。
沈知行全程目睹，看着小姑娘鼓鼓的腮帮子，眉梢不自觉挑了挑。
他已经用过早餐，这会儿，愣是被她勾起了点食欲，拿着勺子顺着她挖过的糯米鸡舀了一勺。
粘糯的口感，夹杂着鸡肉的甜香……
他将面前的茶，往她旁边推了推，道：“温度刚好，喝一点润润喉。”
唐绾绾正觉得有些噎，自然而然的就端着茶杯饮了口。
沈知行拿着茶壶，给她续杯，又道：“这个有点烫，先别喝。”
“……”唐绾绾动作顿了顿，终于察觉到不对，小声道：“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渴了喝茶。
茶水烫还是不烫，她自己能不知道吗？
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也值得他专程提醒，专程留意。
从前，……也是这样吗？
唐绾绾简单回想了下，面色更是不自在。
再也吃不下去。
她撂下筷子，浅浅抿了口茶，道：“我吃好了，你有什么就说吧。”
沈知行看了眼桌上剩余的食物，没有劝她再吃点。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能跟我说说，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形象吗。”
闻言，唐绾绾愣了下。
她还以为，经过昨晚的事，他今天会率先提起江晏之。
提起沈衔钰。
会好奇她身体怎么跟江晏之在一起后，就好转的这么快。
怎么问这个…
女孩眉头微蹙，面上浮现几分纠结，似乎对是否跟他聊这样的话题，有些拿不定主意。
“绾绾…”
沈知行眸底荡起浅浅涟漪，“咱们今天都说点心里话，坦诚布公的聊会儿，说不定，我就放弃了，以后只拿你当妹妹。”
他没说‘侄女’，即便要以退为进，也只能是同辈。
再不肯让自己被她归类到‘长辈’的位置上。
唐绾绾没品出他的深层用意，闻言就道：“我从前一直拿你当亲近慈和的长辈，很值得信赖的那种。”
沈知行：“……”
他端着茶盏抿了口，勉强压了压那股子无奈，才道：“现在呢？”
在他表露心意，这么多天后的现在呢？
唐绾绾答不上来。
她不知道怎么说心里的想法。
三年照拂在，她不好说的太狠心。
可不够狠心，又怕有歧义，让他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沈知行道，“那我问你答，无论什么答案，你如实告诉我就行，剩下的我自己权衡。”
唐绾绾想了想，轻轻点头。
沈知行道：“现在还能拿我当长辈吗？”
“……”唐绾绾摇头。
“那会讨厌我吗？”
在他以长辈身份表露心意后，会讨厌他吗？
“不知道这算不算讨厌，”
唐绾绾如实道：“我当时挺震惊的，回过神后就不太愿意面对你，总觉得以我们的关系，再单独相处就很古怪。”
比如现在。
她就觉得很古怪。
如果可以，唐绾绾并不愿意面对他。
但显然，他不容她逃避，是一定要她一个明确答复的。
之前的表白，被江晏之打搅，昨晚又不是好说话的时机，所以，即便她不是很自在，也跟他出来了。
沈知行目光落在她面上，似乎想在她神情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半晌，他道：“我觉得你不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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