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人的默契配合下，那丑陋的缝合怪庞大的身躯被彻底压制在原地，他的伤口无法愈合，挣扎的力度在星火交织的持续净化与雷霆劈砍的破坏下迅速衰弱。
那充满毁灭欲望的咆哮，也渐渐带上了痛苦和绝望的嘶鸣。
云落立于半空，见那怪物已是强弩之末，便未再继续动手。
她借着这宝贵的喘息之机，凝练的神识化作尖刺，穿透翻腾的污秽浪涛和混乱的能量乱流，再次扫向那片漂浮着云涛号残骸和浊苔的墨绿“地毯”。
方才那惊鸿一瞥看到的深灰色织物碎片，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
那块东西绝对是灰斗篷！
那个在拍卖会上的神秘买家！
他们果然与沉雾泽的剧变脱不了干系，但现在这碎片出现在云涛号的核心残骸上，尚且不能明确是不是他们袭击了船队？还是他们早已潜入，甚至……船队的失踪本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就在那巨大的缝合怪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被雷霆彻底淹没，庞大的污秽之躯在星火雷光的持续轰击下开始寸寸崩解、化为飞灰之际——
“小心，左舷三点，水下三千丈，空间有波动异常。”一直凝神把控灵舟、监控全局的黎苏突然高声示警。
她脸色凝重，十指间无数法宝灵光疯狂闪烁，指向破雾舟左侧下方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浊苔颜色格外深邃粘稠的水域。
苏域几乎在黎苏出声的同时，眼中星辉骤然收缩，猛地转头看向那个方向，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心，那波动……不是自然紊乱，而是有东西在强行撕开……或者说，维持着一个通道！”
因为天机瞳术，他的感知比黎苏的法器感知更加深刻，那片水域下方，空间结构如同被强行扭曲、钉住，形成了一个极其不稳定却又被某种强大力量强行稳固的……裂隙。
一股远比刚才那头缝合怪更加精纯、更加冰冷、更加充满恶意与腐朽气息的污秽能量，正源源不断地从那个裂隙中渗透出来，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污染着周围的一切。
正是这股力量，在支撑着这片区域的污秽浓度，甚至……在暗中滋养和催生着那些变异兽！
“裂隙？！”墨鳞和他手下的雾隐族战士闻言，脸上瞬间血色褪尽，眼中只剩下深深的凝重。
“是……是通往污秽深渊的入口？！大祭司说过……那黑火流星砸落的水眼深处……就有空间被撕裂的痕迹！”
云落的心猛地一惊，来不及细想，她身形一晃，在憎恶缝合怪彻底崩解、污秽能量爆散的混乱瞬间，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那片被黎苏和苏域同时锁定的异常水域。
剑意和四象灵符之力护体，强行排开翻腾的污秽浊浪。
嗤啦！
一道燃烧着的凝练金色剑气破开粘稠的墨绿色水面，直刺那空间波动最紊乱的核心。
剑气入水，并未激起多大浪花，反而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粘稠的、带着强烈吞噬和扭曲之力的污秽能量场域死死缠住、消磨。
但云落的目标本就不是攻击。
借着剑气破开水体、短暂排开污秽的刹那，她那早已经埋藏好的神识，配合着凰鸣剑意对污秽的天然克制，强行刺入了那片混乱的核心。
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瞬间映入她的识海：
在水下约三千丈深、一片被厚厚浊苔和淤泥覆盖的、半坍塌的古老黑色石质建筑旁。
一道长约丈许、边缘不断扭曲撕裂、却又被某种粘稠如沥青般的暗红色污秽能量强行缝合住的空间裂缝，正如同一个丑陋的伤口，镶嵌在岩石与水体的交界处。
裂缝内部，是深不见底、翻滚着墨绿与暗红粘稠液体的恐怖深渊，那股令人灵魂冻结的、精纯到极致的污秽能量，正是从这裂缝中源源不断地渗出。
更让云落瞳孔骤缩的是，在那裂缝边缘，几片深灰色、材质特殊的织物碎片，被几缕尚未完全消散的暗红色污秽能量死死地“钉”在黑色的岩石上！
那颜色，那质地，与她在云涛号龙骨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又是灰斗篷人！
他们不仅来过这里，甚至……是他们开启或者利用了这道空间裂隙！
就在云落神识锁定那几片碎片的瞬间——
一股冰冷、死寂、带着无尽腐朽与贪婪的恐怖意志，如同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伸出的魔爪，猛地从那空间裂缝深处探出。
它并非实质攻击，却带着碾压性的精神威压和污秽侵蚀，狠狠撞向云落探入的神识。
“哼！”云落闷哼一声，识海剧震，但好在她神魂本就出乎意料的强大，而且还有许多宝物护持神魂，这一下足以让她神识重创的冲击只是让她重晕了一下。
她一咬舌尖，强忍着眩晕，凰鸣剑意爆发，如同斩断无形的枷锁，瞬间切断了神识联系，同时身形暴退。
哗啦！
云落破水而出，落回破雾舟甲板，脸色微微发白，眼神却锐利如刀锋。
“怎么样？”苏域立刻上前，星辉之力笼罩过来，驱散她身上沾染的浓烈污秽气息。
“是空间裂隙，通往更深处污秽巢穴的通道。”云落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凝重。
“灰斗篷人的踪迹……就在裂隙边缘，里面有东西……很强而且格外邪恶。”
她摊开手掌，掌心灵气之上赫然躺着两片被她用剑气强行卷回的深灰色织物碎片，上面还残留着冰冷的、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污秽能量气息。
众人看着那碎片，又看向云落指明的方向，脸色都无比难看。裂隙的存在，意味着污染源远不止水面上的那些变异兽和浊苔，真正的恐怖，深藏在这片水域之下。
星铃躲在苏域身后，小脸煞白，墨蓝色的瞳孔死死盯着云落掌心的碎片，又惊恐地望向那片水域，小嘴颤抖着，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呓语：
“小落姐姐，我……感觉到，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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