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首望月，月光染红了她完好的左脸，一滴血泪无声滑落。
"龙脉之力，就是我复仇的关键。"
云烬立于井边良久，思绪万千。眼泪干涸后，只余冰冷的决心。
龙脉图谱，天朔立国之本，竟以如此诡谲手段藏于她的血肉之中。
她轻轻抚摸着脸上的根系，苦笑不已——前世为救苍生自愿献祭，
今生却成了毁容哑妃，命运当真爱开玩笑。
"既是馈赠，便莫负佳意。"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入井中，水面泛起涟漪，隐约可见龙形流动。
"既是馈赠，便莫负佳意。"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入井中，水面泛起涟漪，隐约可见龙形流动。
翌日清晨，冷宫不再安静。
几十名穿着宫服的太监宫女浩浩荡荡而来，手持铲子、锄头，还拉着满车名贵药草。
为首的是位面容和善的御医，手捧圣旨，当着云烬的面大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废后沈氏血脉特殊，可缓解朕之隐疾。
即日起，改冷宫废园为御药园，供其种植药草，定期取血为朕调理龙体。钦此。"
云烬面露讶异，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御药园？分明是圈禁监视的雅称。
但对她而言，这反倒是天赐良机——有了正当理由，
便能光明正大培育南疆毒物，无需再躲躲藏藏。
"娘娘，陛下吩咐了，园中大部分地方种御医指定的药材，但那角落"
——御医指向最偏僻的一处小土坡——"留给娘娘自行处置。
陛下说，娘娘似懂药理，可种些…特别的草药。"
云烬不语，只是缓缓点头，扯了扯面纱，挡住半边脸上浮现的诡异笑容。
三日后，冷宫废园变了模样。
成队的宫人在此进进出出，荆棘杂草被清理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精心筛选的药材
——灵芝、何首乌、天山雪莲，各种珍贵草药被分门别类栽种其中。
萧绝派御医亲自督建，只用了两天工夫，便将这荒芜之地变成了一座"御药园"。
"陛下金安。"云烬见萧绝走来，勉强行礼，声音仍是那般嘶哑。
萧绝挥手屏退左右："朕听闻你精通药理，便给你留了一角地。"
他指向园子最偏僻的一处，"那里四五百平，种什么都随你。"
云烬勾唇，眼里没有半点感激："多谢陛下，恩同再造。"
萧绝盯着她半遮面容的布条，欲言又止："御医说你喉间旧伤已深，
若不及时医治，声音恐难恢复。"
"无妨。"云烬摇头，"声音是身外之物，活着就好。"
萧绝不再多言，转身离去。临出门前，他忽然回头："三日一次，朕会来取血。"
云烬静静目送他离开，嘴角微扬。
这御药园，表面是为萧绝治病，实则是圈养她这个"异类"，方便时刻盯梢。
但对她而言，却是难得的自由——能在阳光下培育毒物，总好过藏在冷宫阴影里。
接下来的日子，云烬开始在那片土地上忙碌。
她亲手栽培南疆特有的血昙花，用太监尸骨做肥，枯井水浇灌，
不消几日，花苗便长势喜人。
一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宫女送药材来，见云烬正在修剪奇异的红色花苞，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姑娘…这花好生奇怪，像是有生命一样。"
云烬挑眉："婆婆眼力不错。这花原产南疆，名叫血昙，传说只开在冤魂聚集之处。"
老宫女闻言色变："南疆？那个妖术之地？"
云烬指尖轻抚花瓣："婆婆，你在宫中多久了？"
"五十余年了。"老宫女叹口气，"我从先帝时就在宫中服侍，见过不少风雨。"
"那婆婆可知，沈残月…为何会被废？"
老宫女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这事儿说来话长。
沈姑娘原是太子妃人选，出身清白，性子烈，不肯依附四大世家。
他们便设计陷害，在她饮食中下蛊毒，日积月累，蛊虫噬面，右脸渐渐溃烂…"
"那她为何又被囚于冷宫？"
"传言是在太子大婚之夜，沈姑娘持毒刺向太子心脏。"
老宫女摇头，"可怜的姑娘不知太子心长右侧，刺偏了，反被下毒哑喉，
剜去膝骨，打入冷宫。"
云烬眸光微闪："太子…便是如今的陛下？"
老宫女点头："正是。那之后，陛下便患上了'无心之症'，
每逢月圆，心痛如绞，命悬一线。"
云烬收回目光，继续修剪花枝，若有所思。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
云烬独自守在御药园，借着月光修剪血昙花的尖刺。
她培育的这种变种，刺中带毒，一旦刺破皮肤，
毒素会随血液流向心脏，令人七日内枯萎而亡。
"真美。"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云烬指尖一滑，被尖刺划破掌心。
她猛地回头，见萧绝立在月色中，面容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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