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小雌性如此坚定，阿宁眼神触动。
但嘴上却不饶人：“你怎么能确定他还活着呢？雌性对兽夫可没有感应。”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请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那个实验室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而且官方很快就会来处理了，但我等不了了。”
“当然，作为报答，我愿意资助九宁上学。”花眠之前在客厅的角落里看到了保存得很好的陈旧课本，上面写着九宁名字。
字迹很稚拙，但书本很干净，书页也因为翻多了有些卷边。
既然要求人帮忙，就要拿出诚意。
说实话，阿宁被花眠的条件打动了，阿宁是他们几个兄弟中最有读书天赋的，但困于贫穷，只能辍学。
阿宁知道他有多喜欢读书，那些课本都被他翻了不知道多少遍，甚至只问他页码，都能背出来。
但伊利卡星的人都歧视鼠兽人，认为是他们将矿产资源消耗殆尽的，觉得是他们挖矿太过了。
可明明在很多年前伊利卡星都要靠鼠兽人挖矿，以矿工为荣，但世道变得太快了。
没了矿后，鼠兽人也不再受欢迎。
可享受利益了的，何止他们鼠兽人。
阿宁叹了口气，“你刚才也听八弟说过了，除了九宁外，他们都是没了父亲后，被我捡回来的。”
花眠点头。
接着阿宁就说起了十七年前的老黄历。
当时的他只有十二岁，他的父亲是第七区一个小矿洞的管理者，而他是自然兽人。
“自然兽人？”花眠疑惑的拧眉。
阿宁带着花眠走到了房屋后的小露台，那里铺着包裹着柔软的干草的兽皮靠垫。
坐下来后，阿宁冷笑道：“下矿很危险，每天都会有兽人不知不觉的死去，到后来，大家都习惯了，只要有人三天没回来，就当他死了。”
花眠沉默了下去，人力在自然面前，总是显得那么脆弱。
“矿工死得多了，就没人挖矿了。他们就提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计划。”
花眠用眼神询问。
“只要去做矿工，就能得到自己的幼崽。”
“什么？”花眠没明白。
“他们有技术，只需要兽人提供精子，就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怎么可能！”花眠一脸的震惊。
难道星际兽世的技术已经不需要精卵结合，就能有幼崽了吗？
可如果真有这样的技术，那雌性为什么还那么珍贵？
这样的技术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或者，有多少人在用？
“帝都知道吗？”
阿宁摇头，“我不清楚，但这项技术在星网上是空白的。”
花眠：“提供这项技术的是……”
“腾越矿业，大塌陷后公司衰败倒闭，他们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叫宝石拍卖会。”
花眠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矿工只提供精子得到的幼崽都不是自然人，当时他们管这些幼崽叫天赐幼崽。”
说到这里，阿宁忍不住嗤笑一声。
花眠握紧了手。
“哪有什么天赐呢？那些幼崽夭折率极高，明面上腾越矿业给的理由是矿工没有认真看护幼崽，实际上那些幼崽因为什么而死，没有人知道。”
阿宁的话让花眠不由自主的联想到现代有的黑心商家，为了卖动物幼崽，弄出活不过一个星期的小宠物。
“除了九宁外，剩下的几个弟弟都是所谓的天赐幼崽。他们的父亲有的死于大塌陷，有的因为矿业不景气，养不活孩子，把孩子扔了，任由孩子流浪。”
“二十年前的伊利卡星，就和人间炼狱差不多，一夕之间的产业崩盘，让千万人活不下去。”
阿宁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我扯远了。宝石拍卖会，也就是之前的腾越矿业，在第七区的实验室一直有在使用。”
“九宁的母亲就是那个实验室里逃出来的。”
花眠又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我捡到她的时候，她瘦得只有一把骨头，把她带回家后，才发现她露出来的胳膊上都是针眼，以及大大小小的刀口，看着就可怕。”
“她甚至都不太会说话。”
“因为她是实验品，从来没有出过实验室，就像是手术台上的小白鼠，研究员不需要她说话，自然也不会教她。”
“但有个守卫喜欢她，想把她带出去结婚，才断断续续教了她很多年的语言。后来，那个兽人带着她逃了出来，却被人发现了，最后那个兽人拦住了人，让她得以逃出来。”
阿宁说到这里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八个月后，九宁就出生了，她因为身体太差，去世了。”
“那些矿工的天赐幼崽里有雌性吗？”花眠问。
“没有。”阿宁一愣。
“没有雌性，所有的幼崽都是兽人……”
阿宁喃喃，“你是说他们把雌性都留下来做了实验品？”
花眠艰难的点头，“甚至……作为提供卵子的存在。”
阿宁不是笨蛋，知道花眠在说什么，“畜生，真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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