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沉闷的摩擦声打破了废墟的死寂。林风和苏沐雪紧绷神经。声音来自黑暗深处。像某种巨大、沉重的东西在地面上拖行。
他们刚刚从血池的恐怖追杀中逃脱。体力透支。苏沐雪脸色苍白。林风更是虚弱得靠在倒塌的石柱上。手臂上的血契烙印温热。像嵌入皮肤的活物。
“那是什么？”苏沐雪声音低沉。握紧了手中的细剑。目光锐利。
林风没有立刻回答。他调动体内空虚的力量。尝试感知。血契烙印散发出微弱的波动。与那异响似乎有种若有若无的联系。他摇摇头。无法确定。声音很远。被复杂的废墟结构阻隔。
“先恢复一点力量。”林风低声说。他盘膝坐下。苏沐雪在他身边警戒。
他运转混沌诀。试图吸收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这里的灵气驳杂而稀少。恢复速度异常缓慢。
但很快。他感觉到手臂上的血契烙印传来一股吸力。它开始主动吸收周围弥漫的古老气息。以及空气中残留的微弱血气。这些驳杂的力量进入体内。并未直接转化为真元。而是在血契烙印中被炼化、提纯。然后化作一股股精纯的能量。缓慢融入他的四肢百骸。滋养着他的身体和神魂。
这种恢复方式前所未有。比正常吸收灵气快得多。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血契似乎与这片废墟有着某种不解的渊源。能从环境中汲取养分。
苏沐雪也在抓紧时间调息。同时观察四周。她的目光扫过残破的石柱和墙壁。注意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苔藓。但有些地方。隐约可见雕刻的痕迹。
“林风。你看这里。”苏沐雪走到一面相对完整的墙壁前。用手拂去灰尘。
露出了残破不堪的壁画。线条模糊。色彩剥落。只能勉强看出一些轮廓。
林风睁开眼。站起身走到墙壁边。他的视力极好。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分辨出壁画上的大概内容。
壁画描绘的场景古老而诡异。巨大的生物轮廓相互纠缠。仿佛在进行一场惨烈的厮杀。血色的光芒在某些地方闪耀。像鲜血泼洒其上。画面中心。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祭坛。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一些身穿古老服饰的人影在祭坛前出现。姿态各异。有的跪拜。有的挥舞兵器。
壁画断断续续。无法形成完整的叙事。充满了混乱和暴力。
林风靠近壁画。体内的血契烙印突然微微发热。他手中的黑色令牌也随之产生微弱的共鸣。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壁画中蕴含着某种残余的信息。或者强烈的情绪。在召唤着血契和令牌。
林风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石壁。血契烙印的紫黑色光芒在他的手臂上闪烁。他尝试将意念融入血契。感知壁画深处隐藏的东西。
“嗡——！”
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些画面碎片。快速而混乱。像破碎的琉璃。
一片金碧辉煌的景象。巨大的宫殿群矗立在水底。鱼儿在拱门间穿梭。身穿华丽服饰的人们往来。繁荣而充满生机。这是水府曾经的辉煌。
画面一转。天空被撕裂。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黑影从裂缝中缓缓降临。带来无尽的压迫感。就像他们在血池中遭遇的魔影。但更加庞大、更加古老。
紧接着。是一场毁天灭地的血战。水府被摧毁。建筑崩塌。血色染红了水域。那些巨大的生物。那些古老服饰的人影。都在这场战斗中厮杀。血肉横飞。力量碰撞。空间破碎。
画面聚焦到一个地方。正是壁画中的那个祭坛。祭坛上光芒闪烁。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或者镇压着什么。血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到祭坛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血池。
最后一个画面。模糊不清。只看到祭坛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血池的力量和祭坛的光芒共同镇压。一个扭曲的、充满怨恨和不甘的意识被封锁在黑暗深处。
画面碎片消失。林风猛地收回手。大口喘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了？”苏沐雪紧张地问。她看到林风的反应。知道他感知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些画面。”林风声音沙哑。他将感知到的内容告诉苏沐雪。尽管信息杂乱。但核心内容清晰。
“这座水府曾经很繁荣。后来被某种强大的存在攻击。发生了一场大战。血池……是那场战斗后形成的。或者与祭坛的镇压有关。”林风整理思绪。
“祭坛……壁画里有祭坛。”苏沐雪看向壁画。目光落在那个模糊的祭坛轮廓上。
“画面碎片显示。祭坛和血池……似乎是为了镇压某个东西。”林风感觉手臂上的血契烙印还在隐隐发热。与手中的黑色令牌产生共鸣。
“那个被镇压的东西……会是我们在血池里遇到的魔影吗？”苏沐雪猜测。
“很可能。”林风点头。魔影对他的血契烙印表现出强烈的敌意和渴望。而血契烙印似乎与这座水府古老的秘密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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