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赌博……”苏瑶的眉头紧锁，“这确实是一个常见的被策反的诱因。但是，仅仅凭这点就怀疑他，是不是太武断了？拷贝技术文档，也可能是为了方便加班或者私下学习研究吧？”
“没错，不能仅凭这些就下定论。”贺凌轩表示赞同，“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我们需要更深入地了解他的网络行为轨迹，看看他除了拷贝文档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异常举动，比如与境外的可疑IP进行过通讯，或者在暗网进行过交易等等。”
他和苏瑶一起，开始梳理所有可能与赵强和小李相关的线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完全沉浸在工作中，忘记了饥饿，也忘记了身处的环境。
在分析那些网络攻击日志时，贺凌轩发现了一些异常。大部分攻击都显得比较“常规”，目的性明确，就是试探和窃取。但其中有几次攻击，虽然也来自那个可疑的境外IP，但其攻击手法却显得有些“刻意”和“多余”，甚至故意留下了一些微小的、可以被追踪的特征。
“这有点奇怪。”贺凌轩皱着眉头，“这些攻击看起来像是故意要暴露自己，但又不是那种嚣张的挑衅，更像是一种……刻意的引导？”
他尝试着模拟了当时的攻击路径和响应过程，发现这些刻意的攻击最终都指向了公司内部一个特定的文件存储服务器——而这个服务器，正是存放着大量公开技术文档和部分非核心研发资料的“公开库”。
“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攻击这个看似不重要的公开库，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以为他们的目标就是这里？”苏瑶恍然大悟。
“有这种可能。”贺凌轩点头，“这是一种典型的声东击西战术。他们的真正目标，一定是隐藏在更深处的、不为人知的核心技术。而攻击公开库，一方面可以麻痹我们，让我们把防御重点放在错误的地方；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机会，测试我们的防御反应，甚至可能趁机植入一些不易察觉的后门程序。”
“那我们怎么才能知道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什么？”苏瑶问道。
贺凌轩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个关于“猎鹰计划”初期方案的文件夹。他调出了一份详细的文件清单和访问日志。
“你看这里。这份初期方案，理论上只有极少数核心管理层和项目负责人才有权限访问完整版本。但是，在泄密发生前的一段时间内，有好几个人都尝试过访问或者下载其中的某些子文件。”贺凌轩指着屏幕上的访问记录，“除了已经被确认的高强，还有赵强，甚至还有几个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项目组成员。”
他开始逐一分析这些人的访问记录和行为模式。每个人的行为都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但又很难将他们联系起来。
就在他们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工通过对讲机联系了他们。
“贺工，苏小姐，我们这边对那个境外IP的追踪有了一点进展。”李工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兴奋，“我们发现，这个IP地址在攻击宏远科技的同时，还与国内另外两家科技公司的网络有过短暂的连接！虽然连接时间很短，而且经过了多重伪装，但我们还是提取到了一些微弱的流量特征！”
“另外两家科技公司？”贺凌轩精神一振，“是哪两家？”
“一家是‘启明智能’，另一家是‘星尘通信’。”李工报出了两个名字。
苏瑶和贺凌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这两家公司，一家专注于人工智能算法，另一家则在通信加密技术方面颇有建树，都是国内同行业的佼佼者，也是宏远科技的潜在竞争对手。
“他们也被盯上了？”苏瑶脱口而出。
“恐怕是的。”李工说道，“我们怀疑，这个间谍组织可能是在同时针对多家国内的科技公司，进行大规模的信息窃取。宏远科技，可能只是他们选择的其中一个目标，或者说，是他们在实施某个更大计划过程中，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富矿’。”
这个发现，让整个事件的性质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严峻。一个组织严密、目标广泛的境外间谍网络，正在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我国的高科技领域，试图窃取最核心的技术机密。宏远科技遇到的泄密事件，仅仅是冰山一角。
“那……这两家公司现在知道自己的情况吗？”贺凌轩立刻问道。
“根据规定，目前我们还不能直接告知他们。这涉及到整个行动的保密性和其他相关方的安全。”李工回答道，“但是，我们已经加强了对其网络安全的监控和预警。同时，周副部长也希望，你们能在分析现有线索的过程中，留意一下是否有迹象表明，这个间谍网络的触角也伸向了其他公司，或者他们是否有共同的行动模式或技术特征。”
挂断通讯，苏瑶和贺凌轩都陷入了沉思。线索变得越来越清晰，但也越来越复杂。他们不仅要找出隐藏在公司内部的内鬼，还要追踪到那个远在境外的神秘组织，甚至还要考虑到其他可能受到威胁的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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