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夜无归左手猛然攥紧，掌心暗藏的混天印咒文突然浮现。暗红纹路如同活物般顺着血脉蜿蜒而上，在皮肤表面勾勒出玄奥的符文轮廓。
随着咒文完全显现，一枚三寸见方的古朴印玺从血肉中缓缓浮起，幽蓝微光裹挟着细碎符文，将他染成了鬼魅般的色泽。
这件曾属于望舒的上古法器，时隔千年仍保留着对原主的感应——即便对方如今只剩一缕转世残魂。
月光掠过夜无归苍白的侧脸，映得他眼尾的暗红妖纹愈发狰狞。
十五万年前那场惊变在他脑海中翻涌：
被鲜血浸透的望舒神殿，神秘人金袍下若隐若现的龙形图腾，还有那道将上古凶兽从伏羲八卦阵中释放的暗红符咒。
彼时他满心复仇执念，却不知自己早已沦为他人手中的利刃，亲手将心爱的望舒逼入以神魂镇压凶兽的绝境。
这时，一股青烟自檀木案几袅袅升腾，案上未干的朱砂墨突然诡异地扭曲成团。
夜无归瞳孔骤缩——那缕青烟竟在空中凝成九条虚幻狐尾，尾尖缠绕着点点幽蓝鬼火。
随着青烟聚成实体，一袭绯色华袍的玉藻前踏着月光现身，发间银铃轻响，将书房内的寂静震出细碎裂痕。
“夜老板，别来无恙？”玉藻前指尖划过混天印泛起的微光，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九条狐尾在身后慵懒舒展，
“方才法器异动，可是寻到那缕残魂了？”
夜无归喉间溢出一声冷嗤，掌心翻转间将混天印的幽光尽数敛入袖中：
“不过是炼化法器时的异动，玉老板莫要大惊小怪。”
他垂眸掩去眼底警惕，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纹——那里藏着与神秘人立下的血契。
玉藻前猩红的指甲轻点鬓边银饰，九条狐尾无风自动，在身后搅起细碎流光。
她显然不信这套说辞，却也不拆穿，只是唇角笑意愈发诡谲：“夜老板向来言出必行，只是——”
话音陡然一沉，指尖青光暴涨，一枚嵌着暗红血纹的青玉牌破水而出，在空中旋转时渗出缕缕腥气，
“可别忘了我们的交易还悬着尾款。”
玉藻前莲步轻移，猩红裙裾扫过夜无归案头的仙女图，指尖挑起画中素白衣袂，尾音拖得缠绵悱恻：
“夜老板这相思病，可真是越来越重了~”她半跪于案几，九条狐尾如赤色绸缎漫过画卷，发间银铃随着倾身的动作叮咚作响，妖异的红瞳倒映着画中面容，
“都十几万年了，还对着这张画像魂不守舍？”
突然俯身贴近夜无归耳畔，温热气息裹着兰麝暗香：“莫不是忘了，您那柔弱的好妹妹，可是被她亲手挥剑斩杀的~”
她指尖划过夜无归紧绷的下颌，鲜红指甲几乎要掐入皮肉，尾尖却轻柔卷起案上混天印，
“我们才是同路人——比起画里冷冰冰的仙子，奴家这副活生生的身子，可比她有趣多了~”
说罢轻笑出声，青玉牌在狐尾间若隐若现，泛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夜无归冷喝一声，白骨扇狠狠一挥，凛冽罡风裹挟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
玉藻前躲避不及，九条狐尾被劲风卷得凌乱，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几丈开外，绯色裙摆沾满灰尘。
夜无归额间青筋暴起，猩红瞳孔中翻涌着浓稠的恨意，宛如被血雾浸染的深渊。白骨扇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满室烛火剧烈摇曳，飞溅的火星在他眼底映出癫狂的幽光。
“我对你没兴趣！”
他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指节捏得发白，“望舒？呵...”
话音突然顿住，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出来的碎冰，
“杀妹之仇，我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她魂飞魄散，我也要把她从轮回里拽出来，千刀万剐！”
玉藻前娇笑着撑着案几起身，猩红水袖如流云般垂落，完美遮掩住指尖流转的幽绿光芒。
她慵懒地用狐尾卷起混天印，趁着夜无归低头凝视白骨扇的间隙，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笑。
纤细指尖轻触印玺底部，肉眼难见的墨绿色蛊虫顺着纹路悄然钻入，瞬间消失在法器之中。
见夜无归的目光又落在那幅仙女图上，玉藻前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她装作不经意地靠近，猩红指甲轻抚画中女子面容，垂落的流苏间，第二只悔恨蛊如青烟般渗入画像。
收回手时，指尖残留的诡异绿光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指尖勾着垂落的银链，歪头望向夜无归时眼波流转，殷红唇角委屈地抿成月牙："夜老板~这般狠心，莫不是想把人家的狐心都敲碎了？"
九条狐尾如赤色绸缎在空中翩跹起舞，巧妙遮挡住混天印上转瞬即逝的幽绿痕迹。
话音未落，她已踩着满地狼藉款步上前，水袖翻飞间漫出淡淡兰麝香气。
"不过看在你报仇心切的份儿上，"
玉藻前忽然贴近夜无归耳畔，温热吐息拂过他绷紧的脖颈，尾尖似有若无地扫过他手背，"奴家倒是有件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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