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帝俊突然掐住鲲鹏咽喉，金乌纹章从手背蔓延到对方脸上，"十二祖巫有盘古遗泽，后土身化轮回得功德护体，你当圣人是地里韭菜说割就割？"
琉璃地面裂开蛛网纹路。鲲鹏喉骨发出咯咯笑声，皮肤渗出黑雾腐蚀着金乌神纹："陛下怕了？当年太阳星上焚烧万族的勇气呢？"他猛地挣开桎梏，半张溃烂的脸凑近妖皇，"现在不动手，等三清成圣，你我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凌霄殿突然剧烈震颤，穹顶星辰簌簌坠落。帝俊踉跄扶住断裂的盘龙柱，望见天河倒灌人间——那是巫族在撞击天维之门。
"看啊！"鲲鹏撕开空间裂缝，露出血雨倾盆的人间界，"他们在屠杀妖族子嗣！和平？巫族字典里根本没有这两个字！"
帝俊指尖深深抠进柱身，鎏金粉末混着血珠滴落。记忆闪回三百年前，十太子被后羿射杀时，自己也是这样抠碎了汤谷礁石。
"周天星斗大阵需要多少祭品？"妖皇声音突然沙哑得可怕。
鲲鹏瞳孔收缩成针尖："三百六十五位大罗金仙，八万四千太乙妖神，还有......"他舔了舔獠牙，"陛下九位太子其中三位。"
断裂的盘龙柱轰然倒塌。帝俊背后十轮金乌只剩七轮完整，另外三轮残缺如被啃食的月牙："若败了......"
"不会败！"鲲鹏突然割开手腕，黑血在空中绘出混沌青莲，"臣已参透弑神枪下落，只要取得罗睺遗宝......"他猛地攥住帝俊手腕，黑血渗入金乌神纹，"陛下，这是最后的机会！"
天河咆哮声穿透三十三重天，共工怒吼震碎南天门匾额。帝俊望着掌心交织的金乌黑纹，恍惚看见河图洛书在血海中沉浮。
玉杯在帝俊掌中炸成齑粉，琉璃粉末顺着指缝簌簌而落。妖皇殿穹顶垂落的星辰帷幕忽明忽暗，将他的侧脸切割成斑驳光影。
"妖师这张嘴倒是越发利了。"帝俊指尖轻叩案几，震得案上河图洛书嗡嗡作响，"女娲自斩圣位时，你躲在北冥海底数了九万八千根寒毛吧？"
鲲鹏背后玄色羽翼猛地张开，掀起腥风裹着血腥味。殿外垂落的十二万九千六百面残破旌旗猎猎作响，那是十日横空时被后羿射落的妖军战旗。
"陛下可知伏羲的元神碎片正在血海沉浮？"黑袍道人忽然笑出声，袖中飞出团猩红雾气，"您闻闻，这可是您亲手斩断的兄弟情分？"
帝俊霍然起身，九日金轮在脑后炸开刺目光芒。破碎的周天星斗大阵投影在殿中明灭，二十八星宿虚影发出濒死哀鸣。
"道祖要的不过是条听话的狗。"鲲鹏突然逼近，瞳孔化作两轮吞噬万物的漩涡，"女娲当狗还想着掀饭盆，活该她兄长永堕轮回！"
案几轰然炸裂，河图洛书冲天而起化作漫天卦象。帝俊眼中日月同辉，指尖凝聚的太阳真火却迟迟未落——卦象显示三百六十五处妖神命灯正被血色浸染。
"效忠天道是狗。"鲲鹏羽翼卷起九幽阴风，将女娲庙坍塌的虚影投射在残破的星图上，"跟着道祖...可是要做执鞭人。"
殿外忽然传来混沌钟悲鸣。帝俊瞳孔骤缩，看见太一残破的东皇钟虚影正被血色锁链缠绕——那是十二祖巫临死前种下的诅咒正在复苏。
黑袍道人掌心浮现鸿钧法旨，紫霄神雷在绢帛上蜿蜒成八个血色古篆：顺天承运，妖掌天庭。
"陛下且看！"鲲鹏突然撕裂虚空，北俱芦洲血海中浮现出亿万妖族冤魂，"这些可都是等着您点头的忠魂呐！"
帝俊踉跄后退撞碎星辰王座，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妖师殿外传来计蒙英招的嘶吼，他们正在用肉身抵挡着轰击周天星斗大阵的劫雷。
"妖皇陛下，您看看这三十三重天的云霞。"鲲鹏指尖划过琉璃盏，酒液倒映出漫天血光，"只要您点头，这洪荒万族的哭喊声，就该换成朝拜声了。"
帝俊手中金樽咔地裂开缝隙。他盯着云海下翻滚的混沌气息，喉结上下滚动："北冥有鱼...你这老鲲鹏，倒是比本皇更像妖。"
"因为老臣知道您要什么。"鲲鹏突然伸手扯开帝俊的衣襟，露出胸膛上狰狞的太阳图腾，"十日横空时，您烧塌了不周山。现在——"枯槁的手指戳在心脏位置，"这里还烧着吗？"
凌霄殿外突然炸响惊雷。帝俊猛地起身，九日金轮在背后轰然展开，整座天庭都在神火中扭曲："本皇要妖族子嗣不再被巫族当血食！要太阴星上再无人族敢射日！要这洪荒..."
话音戛然而止。妖皇踉跄着扶住玉案，案角被捏成齑粉簌簌飘落。
"怕了？"鲲鹏突然笑起来，笑声像夜枭撕扯腐肉，"怕那群刚学会用火的猴子？"
帝俊背后金轮忽明忽暗，映得脸上阴影交错："女娲捏泥人时，本皇亲眼见过天道降下的功德金光。若天命当真在..."
"天命算个屁！"
紫气突然灌满三十三重天。帝俊膝盖重重砸在地砖上，整个妖皇殿穹顶轰然炸裂，露出混沌中若隐若现的紫霄宫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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