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擦干眼泪，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酒店走廊空无一人，电梯下到一楼的"叮"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后门的积雪被清理出了一条小路，她踩着湿滑的地面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基地后墙的消防栓后面，藏着一个小小的磁吸钥匙盒。
手指冻得发僵，试了三次才打开盒子。
里面除了一把钥匙，还有张字条：【冰箱里有你喜欢的杨枝甘露】
姜枝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这是她和宁祉煜之间的小暗号，每次她熬夜分析数据，他都会偷偷点这个当宵夜。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姜枝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基地特有的味道：咖啡、泡面和电竞椅皮革的混合气息，熟悉得让她鼻子发酸。
训练室的灯还亮着，但宁祉煜不在座位上。屏幕停留在游戏界面，澜孤零零地站在泉水里。
姜枝轻车熟路地绕过大厅，来到小厨房，冰箱上贴满了SJ的比赛日程和备忘录，其中一个角落还留着她写的"煜宝宝训练计划"。
打开冰箱，果然有一杯杨枝甘露，旁边贴着便利贴：【记得回房睡觉】日期是昨天。
姜枝拿出饮料，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玻璃杯落地的声音。
"枝...枝？"
宁祉煜站在厨房门口，右手护具完全拆掉了，露出狰狞的疤痕。
他穿着皱巴巴的队服，头发乱得像鸟窝，眼睛却亮得吓人，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姜枝僵在原地，手中的杨枝甘露突然变得重若千钧。没有雪幕的遮挡，没有第三方的干扰，只有他们两个，和满肚子说不出口的思念。
"我..."姜枝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宁祉煜突然冲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杨枝甘露掉在地上，溅湿了两人的裤脚，但谁都没有在意。
少年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心跳声透过胸腔传来，快得像要跳出胸口。
"你来了..."
宁祉煜的声音带着哽咽，"你真的来了..."
姜枝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浸湿他的队服。这一刻，所有的犹豫、顾虑、恐惧都变得微不足道。
她伸手回抱住他，手指触到他背后的肩胛骨，比以前更加突出。
"嗯。"她轻声回答，"我来了。"
……
窗外，上海的雪终于停了。
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SJ基地的小厨房里，打翻的杨枝甘露在地上汇成一小片金色水洼。
宁祉煜的手臂紧紧箍着姜枝的腰，力道大得让她肋骨发疼，但她没有挣扎。
少年的体温透过单薄的队服传来，比记忆中更加滚烫。
"你瘦了。"
宁祉煜闷声说，鼻尖埋在她颈窝处深深吸气，"茉莉花的味道...淡了。"
姜枝眼眶发热。
那是她常用的护手霜味道，这两个月为了省钱，只敢挤一点点。宁祉煜却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记得如此清楚。
"你也是。"
她轻声回应，手指抚上他突出的脊椎骨，"都没好好吃饭吗？"
宁祉煜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仿佛要把这两个月的分离都补回来。
姜枝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终于承受不住压力。
"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我找了那么多医院，派了那么多人...你就像消失了一样..."
姜枝的心揪成一团。
她想起那两个月的躲藏，换掉的手机号，不固定的打工地点，甚至故意绕路回家...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切断与宁祉煜的联系。
而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消失给他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对不起..."她轻抚他的后背，触到嶙峋的肩胛骨，"我只是..."
"不用解释。"
宁祉煜突然松开她，右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擦去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回来就好。"
厨房的灯光在他身后形成一圈光晕，右眼尾那颗泪痣在阴影中格外明显。
姜枝注意到他的右手腕，伤疤比雪夜看到的更加狰狞，缝合线像蜈蚣一样爬满皮肤，还有些地方泛着不正常的紫红色。
"你的手..."
她心疼地握住那只伤痕累累的手腕，"医生怎么说？"
宁祉煜下意识想抽回手，又停住了。
"没事。"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再过两周就能恢复训练。"
姜枝太了解他了，这个笑容假得令人心碎。她轻轻翻转他的手腕，内侧的疤痕更加触目惊心，有几处还结着新鲜的痂。
"你又在用左手训练时伤到右手了，是不是？"她声音发抖，"医生明明说过要完全制动..."
"枝枝，"宁祉煜突然打断她，眼睛亮得吓人，"打一局吗？"
"什么？"
"王者。"他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就像以前一样。"
姜枝愣住了。
以前在SJ，每当她压力大或者宁祉煜比赛失利，他们就会窝在基地的沙发上用手机打娱乐局，不带任何战术目的，纯粹为了放松。
"现在？"她看了看窗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都快五点了..."
"就一局。"宁祉煜的眼神近乎祈求，"我用你的号，你用我的。"
这个提议让姜枝心跳加速。
账号互换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小游戏，宁祉煜用她擅长的小乔走中，而她尝试他的招牌打野。每次都会输得很惨，但两人总是笑作一团。
"好。"
她最终点头，"就一局。"
宁祉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有人往里面撒了一把星星。
他拉着姜枝来到客厅，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两部手机，一部是他的最新款，另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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