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的指尖在战术腰带边缘摩挲两下，金属碎片的棱角刺得掌心生疼。
通风管道里传来石锋机械义肢特有的蜂鸣声，像根生锈的钢针在耳膜上反复戳刺。
“追踪器读取需要三分钟。”韩雪突然抓住他手腕，暗蓝色血珠顺着战术护腕的凹槽滴落，在布满粘稠菌毯的地面灼出细小气孔，“但那些培养槽……”
她染血的军靴尖指向走廊尽头，那些嵌在金属墙壁里的透明舱体正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萧凌的战术目镜自动对焦，看见每块强化玻璃后面都蜷缩着与石锋臂甲相似的机械装置——只是这些装置连接的并非人类肢体，而是某种覆盖着鳞片的暗红色肉块。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切换成葬礼进行曲，孙博士的投影从倒悬的王座图腾里浮出来。
这个总是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此刻披着件暗金纹路的教皇长袍，虚拟影像的指尖还沾着真实存在的血迹：“小凤凰们要不要猜猜，你们石锋哥哥的遥控炸弹密码是几位数？”
韩雪突然旋身甩出三枚电磁镖，投影仪在电火花中炸成齑粉的刹那，真正的孙博士正拄着青铜色的神经节杖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白大褂下摆垂着七条蠕动的人工神经索，每条末梢都拴着个拳头大小的胚胎标本。
“其实我准备了更贴心的礼物。”孙博士跺了跺节杖，培养舱的机械锁同时爆开青紫色电光。
那些暗红肉块撞破玻璃的声响，像是上百只腐烂的巴掌在拍打铁皮桶。
萧凌在腥风中展开卡牌匣，二十一张暗金卡牌悬浮成转轮形状。
他的余光瞥见韩雪正用军刺挑开左臂被腐蚀的皮肤，露出下面闪着幽光的金属骨骼——这姑娘居然把粒子短刀藏在自己的仿生义肢里。
“要风刃还是火雨？”萧凌的卡牌转轮停在两张泛着流光的牌面之间，那些从培养舱涌出的变异生物已经将走廊堵成血肉长城。
最前排的怪物顶着石锋的脸，被改造成液压钳的右手还保持着竖中指的姿势。
韩雪突然笑了。
她染血的虎牙在应急灯下泛着珍珠色：“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抢水源站吗？”她说话时扯下颈间的银链塞进萧凌掌心，链坠里藏着微型电磁脉冲发生器，“你当时说……”
“最好的诱饵要镶金边。”萧凌默契地扣动卡匣暗格，提前准备好的四张能量卡牌化作灰烬。
孙博士果然发出母鸡般的咯咯笑声，老东西最受不了别人当着他的面浪费稀有卡牌。
变异生物群在尖锐的笛声中集体僵直半秒，这是操纵者分心的证明。
萧凌假装踉跄着撞向控制台，任由两张卡牌失手掉进黏液池。
孙博士的人工神经索立即毒蛇般窜来，抢在他之前卷走了那两张价值连城的“陨星爆裂”。
“乖孩子就该手无寸铁。”孙博士踩着黏腻的肉毯逼近，教皇袍的暗金纹路里爬出萤火虫大小的纳米机器人。
这些带着麻醉剂的小东西刚要扑向萧凌后颈，就被韩雪突然掷出的军装外套罩个正着。
萧凌在布料飞扬的瞬间翻转手腕，本该耗尽的卡匣里弹出一张朴实无华的青铜卡牌。
孙博士的瞳孔刚缩成针尖大小，雷霆幻化的古铜盾牌已带着二十七个叠加的共振环砸在他胸口。
“不可能！”老疯子喷着带芯片碎片的血沫撞进主控台，七条人工神经索在高压电流中跳起踢踏舞。
那些被控制的变异生物突然开始互相撕咬，某只长着石锋面孔的怪物甚至用液压钳夹碎了同伴的声带装置。
韩雪踩着仍在抽搐的神经索跃上操作台，却发现所有存储设备早就被替换成武帝墓出土的青铜罗盘。
萧凌则盯着孙博士镶满宝石的节杖若有所思——杖头雕刻的九头蛇图案，与韩雪血珠汇聚成的王座图腾完全重合。
应急广播突然自主启动，布满裂纹的扬声器里传出赵无极悲天悯人的声音：“请所有幸存者立即前往地下庇护所，重复，这不是演习……”
萧凌的冷笑还凝在嘴角，战术目镜的裂纹忽然将某串跳动的指示灯折射成箭头形状。
他这才注意到，孙博士撞毁的主控台下藏着半块没来得及关闭的全息终端，那些闪烁的猩红数据流里，隐约浮动着七十二小时倒计时。
萧凌的战术目镜倒映着猩红数据流，那些跳动的数字在虹膜上烙下灼痛感。
韩雪突然用染血的食指在他掌心划出摩斯密码，暗语是“青铜罗盘有蹊跷”。
“诸位请看大屏幕。”萧凌突然将银链EMP按在青铜罗盘中央，实验室穹顶的投影设备应声启动。
孙博士的教皇长袍在强光中褪成白大褂，全息影像正展示着他用神经索刺入石锋太阳穴的画面——挚友的眼球在机械臂操作下被活体改造成监视器。
广播里赵无极的悲悯声线突然夹杂着电流杂音：“……庇护所已备好营养剂……”紧接着却是他本人在密室狞笑的录音：“等这些贱民喝了掺入神经孢子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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