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锋沾血的指尖还悬在晶簇表面，全息影像里扭曲变形的街道画面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萧凌战术终端里循环播放的警告录音戛然而止，某种类似电子合成音的轻笑从四面八方传来。
"箭头在闪烁！"林月突然抓住萧凌的手腕。
顺着她银眸倒映的轨迹望去，那些暗红血迹组成的指示符确实正以三秒间隔明灭，像某种生物垂死时的心跳。
小白喉咙里滚出威胁的低吼，变异兽幼崽炸开的绒毛蹭过萧凌裤脚，在蓝血浸染的地面拖出细碎晶粒。
当青铜卡牌共鸣形成的旋风掀开尽头的暗门时，霉变纸张特有的酸腐味扑面而来。
萧凌的战术手电扫过门后空间，光束里悬浮的尘埃突然凝固成金色微粒——那是数以万计的鎏金书脊在三十米高的环形书架上反射的光晕，爬满铜绿的星轨仪在墙角投射出不断坍缩的星图，而所有仪器的供电线缆都汇聚向中央悬浮的靛蓝色能量球。
"这玩意..."石锋用晶化的右手碰了碰最近的操作台，暗红色苔藓立即顺着他的指尖蔓延，"长得和卡牌抽取界面的加载动画一模一样。"
萧凌的卡册正在发烫。
当他距离能量球还有五步时，七张青铜卡牌突然挣脱皮质卡套，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般贴附在能量球表面。
靛蓝光晕瞬间转为刺目的灿金色，林月别在腰间的六棱柱突然弹开十二个剖面，每个切面都浮现出与萧凌卡牌背面相同的衔尾蛇纹章。
"别用系统对接！"林月的警告慢了半拍。
萧凌瞳孔里已经倒映出能量球内部流转的银白色数据流，那些字符分明是他卡牌系统操作界面的原始代码。
某种超越语言的信息洪流顺着卡牌共鸣的通道涌入脑海，他看见初代卡牌师将星辰锻造成卡牌模具，看见十二座方尖碑在时空裂隙中校准维度坐标，最后定格在某张黑色卡牌吞噬整个星系的恐怖画面。
石锋的惊呼像是从水下传来："他飘起来了！"萧凌这才发现自己的作战靴已经离开地面二十厘米，能量球分裂出的光丝正将他包裹成茧状。
卡册自动翻到最新获得的【时空裂隙·残】卡牌页，原本灰暗的卡面正在疯狂吸收金色流光。
"免费课结束了小朋友。"林月突然甩出三枚冰锥，精准切断连接萧凌后颈的光丝。
坠落瞬间的失重感让萧凌胃部翻腾，但更让他眩晕的是灌入脑中的海量情报——原来每张卡牌升星时剥离的那缕银光，都是系统在悄悄复制使用者的灵魂碎片。
能量球突然爆发的斥力将三人掀飞，林月在空中拧腰翻身，袖口弹出的钩锁缠住书架立柱。
石锋就没这么幸运了，晶化的右臂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萧凌在撞上书架前被小白叼住衣领，变异兽幼崽炸毛的尾巴扫落三本青铜封皮的《星轨校准手册》。
"你看到系统后台了对吗？"林月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迫，她银眸里跳动的光点比平时密集了三倍，"那些被篡改的..."
整座实验室毫无征兆地开始倾斜。
萧凌扶住嗡嗡震颤的书架，看见能量球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纹，卡牌系统突然弹出鲜红如血的提示框：【侦测到传承核心，是否消耗所有精神力进行升星操作？】
"等等！
别点确认！"林月甩出的钩锁擦着萧凌耳边飞过，却没能拦住他按向虚空的食指。
石锋晶化的半边脸突然渗出蓝血，他身后两米高的星象仪轰然炸开，齿轮零件在靛蓝色能量乱流中悬浮成危险的漩涡。
萧凌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系统提示消失前那抹诡异的微笑表情符，卡册最新页的【时空裂隙·残】已经升华为暗金色。
他捻着新卡牌转身想说什么，却发现林月背后的晶簇墙正在渗出某种沥青状的黑色物质，而石锋破碎的晶化手臂断面...正在生长出带着金属光泽的暗蓝色骨刺。
书架顶端的青铜烛台突然坠落在三人中间，尚未完全凝固的蜡油显露出挣扎的人形轮廓。
能量球发出的嗡鸣频率陡然拔高，所有古籍的书页开始无风自动，萧凌分明看见那些快速翻动的纸页间，有银色丝线正在编织出他们三人的实时影像。
实验室的金属框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萧凌的作战靴在倾斜成四十五度的地板上打滑。
他伸手抓住漂浮在空中的青铜烛台，蜡油里那张扭曲的人脸突然朝他吐出银色的代码碎片。
"要塌了！"石锋用新生的暗蓝骨刺插入地面稳住身形，晶化皮肤下的血管正泛着不祥的幽光。
林月甩出的钩锁缠住穹顶垂落的电缆，银眸里跳动的光点突然聚合成环状，"东南角，三点钟方向能量场最弱！"
萧凌的卡册突然自动翻动，新晋级的暗金卡牌【时空裂隙·残】泛起涟漪。
当他凝视卡面时，视网膜上竟浮现出实验室的三维结构图——那些闪烁红光的能量节点，正是十二年前初代卡牌师设置的稳定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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