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宫穹顶的雪雾被风撕开一道缝隙，命运之塔的黑影愈发清晰，塔尖流转的银光像根细针，直扎进萧凌的瞳孔。
银月的手指还攥着他手背，温度从灼人转为温凉，却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温度太像三年前在腐毒沼泽，她替他挡下蛇王毒牙时，逐渐冷去的指尖。
"凌子。"石锋的玄铁棍在冰面敲出脆响，"系统日志提示危险系数27%，但这塔......"他喉结滚动，目光扫过银月颈后淡粉色的符文，"我总觉得这数字水分大。"
萧凌没接话。
他另一只手按在腰间储物袋上，系统的机械音刚在识海响起"命契能量同步完成"，他就摸出泛黄的地图——这是从废都黑市花三枚源晶换的残图，边缘还沾着暗红血渍。
此刻地图上原本模糊的山脉轮廓正在发亮，竟与系统日志里新标注的"命运之塔坐标"完全重合。
"走。"他将地图塞进银月掌心，指腹轻轻蹭过她虎口的薄茧——那是当年在矿洞搬碎石时磨的，"它要你，我们就去会会。"
银月仰头看他，眉心月牙纹忽明忽暗，像有星子在皮肤下滚动。
她忽然笑了，眼尾金粉被风吹散，露出点当年在篝火旁烤红薯的鲜活："萧凌，你知不知道，命契纹路里藏着句话。"她指尖拂过地图边缘，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银光，"是'变数与破局者，同入命运门'。"
石锋的玄铁棍"当"地戳进冰缝："得嘞，咱哥俩儿这辈子就没怕过'局'。"他冲萧凌挤眼，又转头冲银月咧嘴，"妹子在前头带路，我和凌子给你兜底。"
出冰宫时，风雪突然转了方向。
萧凌走在最后，看着银月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与石锋的影子交叠在雪地上——像极了三年前在裂谷逃亡时，三人挤在岩缝里烤火的模样。
那时银月总说"等活着出去"，现在她终于要触到命运的线头，他却比当年更紧张。
"停。"银月突然蹲下，指尖按在冰面某处。
萧凌眼尖地看见她指缝渗出淡银色血珠，"这里有命契纹路。"她声音发颤，冰面的雪簌簌滑落，露出刻在冰层下的暗纹，"是......坐标。"
石锋立刻半蹲着护在她身侧，玄铁棍横在胸前："我守着，你们弄。"
萧凌单膝跪地，看着银月的血珠顺着纹路流淌，像活物般钻进冰缝。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检测到命契能量共鸣坐标解析度37%52%79%......"当数字跳到91%时，银月突然捂住太阳穴，指甲在冰面抠出深痕："我想起来了......这里是'遗忘峡谷'，命运之塔的入口......藏在冰瀑后面。"
遗忘峡谷比想象中更冷。
石锋呼出的白气刚飘起就结成冰晶，砸在玄铁棍上叮当作响。
银月站在冰瀑前，颈后符文亮起刺目银光，她解下腰间的玉牌——那是萧凌去年在黑市给她淘的，说是"保平安"，此刻却发出嗡鸣。
"退后。"她回头对两人笑，发梢沾着的冰碴子闪着光，"可能会有点晃。"
萧凌拽住她手腕，将一枚淬了避毒针的戒指套上她手指："三息。"他声音压得低，"三息内没反应，我就拉你走。"
银月没说话，只是反握住他的手。
她另一只手按在冰瀑中央，玉牌突然炸裂成星芒，冰面的命契纹路全部亮起，像给峡谷铺了张银色网。
石锋的玄铁棍突然发烫，他闷哼一声甩了甩，就见冰瀑深处传来闷响——整块冰墙正在融化，露出后面嵌在山壁上的浮雕石碑。
石碑上刻着扭曲的人脸，每道皱纹里都凝着冰碴。
银月踮脚触碰碑顶的月牙纹，整座峡谷的风突然静止。
萧凌感觉识海一震，系统提示音几乎是喊出来的："检测到命运之门激活！"
下一秒，石碑迸发出刺目白光。
萧凌本能地护着银月后退，等视线恢复时，空中正浮着一道虚幻门户——门内是灰蒙蒙的虚空，唯有一座漆黑高塔悬浮其中，塔身上的螺旋纹与银月颈后的符文完全一致。
"进去？"石锋的声音发哑，玄铁棍上的冰碴子正在簌簌掉落。
银月的手指轻轻抬起，指向门户："它......在呼吸。"她转头看萧凌，眼睛亮得惊人，"我能感觉到，门后就是真正的命契真相。"
萧凌摸向腰间的玄铁剑，剑鞘上的防滑纹硌得掌心生疼。
他望着门内忽明忽暗的塔影，突然想起系统日志里那句"变数与破局者同入"——或许从银月替他挡下第一支毒箭开始，他们就早该站在这里了。
"走。"他抽出玄铁剑，剑尖挑起一团银月发间的冰晶，"我在前，你中间，石锋断后。"
石锋哈哈一笑，玄铁棍在地上敲出火星："这阵仗，比当年闯黑风寨还痛快！"
就在三人抬脚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空气撕裂的声响。
萧凌瞳孔骤缩，转头望向声音来源——雪雾深处，有暗红色的光正在翻涌，像团烧红的铁球，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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