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进入了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可耳边突然传来说话声。
“下手啊，你不是大夫吗？快啊。”
夏柠看过去，这次没有看到夏乔雨，而是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叶婉浑身颤抖着站在手术台旁。
催促叶婉的不是谢清晏，而是另外一个人，一直跟在谢老身边的人。
夏柠这次确定，自己被注射了麻药，现在身体酥麻的提不起劲。
“不敢下手还是不会下手？”
砰——
枪声响起，叶婉吓得跌倒在地。
夏柠看着叶婉这个样子，无奈叹气。
“你们别为难她了，以她现在的状态，就算是给我做了手术，这颗心脏也不能用了，你们确定要浪费掉我这么好的一颗心脏吗？”
夏柠的话，明显是戳到了对方的软肋。
男人突然走过来，用枪抵着夏柠的太阳穴。
“你个臭娘们，真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吗？”
夏柠笑出声，“嗯，你不敢。”
对方明显破防了，一巴掌扇在夏柠的脸上。
夏柠的脸瞬间肿了。
身上的麻药还没过去，所以这一把掌夏柠都感觉不到太大的疼痛，只是有些屈辱。
但现在自己是鱼肉，还有什么好挑的。
“别无能狂怒了，叶婉不中用，但你们可以再找一个大夫来。”
“你他妈在教我做事？”那人说着，一把枪对准夏柠的胸口。
因为离得太近，夏柠甚至嗅到了火药和血腥味。
这把枪不知道染了多少的人命，而且，眼前人明显被自己激怒了，随时可能开枪。
夏柠甚至想着，突然被这么打死也不错。
她笑了起来，看着男人，“不然你开枪吧，咱们一起解脱。”
男人死死盯着夏柠，手指都要按下去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说着，那人就要扣动扳机。
夏柠看着那人，眼底都是坦然。
只是可惜了，又要死一次了，上次自己是在所有人的厌恶当中失去生命的。
但这一次，她有了爱人，有了亲人，也有了朋友，有了恩师。
除了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之外，想得到的，好像……都得到了。
也没有那么意难平嘛。
到现在，夏柠还在如此地安慰自己。
她的坦然让男人心里的火更起，被视为挑衅，这一次，他不在迟疑。
砰——
枪声响起，夏柠没感觉到痛，反而是即将扣动扳机的人，眼神突然呆滞，而额头上，多了一个单孔。
刚才从窗户外飞进来一颗子弹，直直射进了他的眉心。
叶婉尖叫着弯下腰去，缩在病床前嘶哑尖叫着。
而门被踹开，率先冲进来的人是司辰屿。
夏柠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就这么躺在病床上偏头看着司辰屿，酸涩的眼在这一刻蓄积起眼泪，一滴落了下来。
司辰屿没有办法形容在得知夏柠失踪时候的绝望和崩溃。
从那一刻开始，身体就仿佛只剩下思考和行动的技能。
也幸亏这么多年如同机器一般的运转，不掺杂任何情绪的战斗机器在此刻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摈弃一切后，能以最快的速度制定出几乎完美的反感。
然后毫无感情地发号施令，然后百分百执行。
可人一旦有了感情，又怎么会彻底将自己的感情摒弃掉。
于是，在开那一枪之前，没有人察觉到司辰屿的情绪有什么变化。
确定房间内的人一击致命，司辰屿便彻底没有了理智，即使知道里面还存在着未知的危险，作为总指挥官的司辰屿不应该那么冲动，但现在的司辰屿，只想作为丈夫，作为爱人，依靠他的感情行事。
冲到夏柠身边，司辰屿一把将人抱起来，死死地困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等后面的属下冲进来，看到的是自家领导示弱的这一幕，纷纷对视一眼，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还是程武挤进来，咳了一声。
“先把这两人带走。”
屋子里除了夏柠和司辰屿，还有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夏柠窝在司辰屿的怀抱里，身体逐渐温暖了起来，手也能动了，抬手慢慢地怀住司辰屿。
“司叔叔，我没事。”
可就这六个字，却让夏柠突然感觉到脖颈处的一滴湿润。
她哑然。
司辰屿，这是哭了？
夏柠也不知道两个人就这样拥抱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里了。
身边没有司辰屿，但是有司若溪。
而司若溪也同样穿着病号服。
夏柠挣扎着坐起来，司若溪立刻过来给夏柠的后背塞枕头。
“醒了？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说着又把放在桌子上的水杯递给夏柠，里面的水还是温吞的，夏柠正好感觉到渴，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一杯水下肚，才觉得活了过来，有功夫回复司若溪的话。
“我没事。”
司若溪抬手在她的脑袋上点了一下，没有用力，带着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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