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起身，转向祖母。祖母慈爱的看着这个孙女。
李乐以同样的话开场，语调略带调皮：“长孙女李乐，前来三跪九叩，拜见祖母啦。”
李乐跪下三叩首。
起身脆生生道：“愿祖母鹤语寄春秋，瑶池春不老。”
李乐跪下三叩首。
站起身又道：“祝您与祖父鸿案鹿车，鸳鸯共命。”
李乐跪下三叩首。
刚抬起头，身边就有手伸过来扶她。显然早就候着了。
李乐看看中年女佣，再看祖母。
祖母眼中似有泪光，满意的含笑对李乐点头。
谢敏昭十五岁嫁给二十岁的李季民。在那样的战争年代，他们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遇过多少险。可他们从未放开过彼此的手。死也要死在一起。她这辈子，最重要的是李季民，其次才是这个家。
鸿案鹿车，鸳鸯共命，正是他们夫妻的写照，亦是她此生所愿。
李乐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她真是蒙的。老爷子好猜，女人的心思不好猜。李乐只是看祖母对着瞎眼的祖父，如正常感情好的夫妻一般恩爱莫逆。没有特别照顾，也没有小心翼翼。便猜想，两人感情不是一般的好。那女人嘛，感性动物。祝福夫妻感情，错不了。没想到出暴击了。
祖父让众人坐下。祖母冲李乐招招手。李乐拖着小碎步快步走过去。
祖母拉住李乐的手，轻轻拍了拍，嗔道：“走路没个样子。以后不许这样。”
李乐吐吐舌头，连连点头保证。
不怪李乐现在一副小孩样。是李家祖父母的岁数和气度都摆在那。不管是四十岁的李乐，还是十六岁的李乐，在他们面前，都是孩子。
中年女佣搬来一个绣墩，放置在祖母椅子旁。李乐秒懂，刚想一屁股坐下去，想起祖母是个重仪态、规矩的。一个僵硬停顿，规规矩矩先转身面向众人，再腰背挺直的优雅落座。双腿并拢，双手交叠于腿上。
李乐庆幸，还好昨晚做了针对身体的训练。不然这个坐姿，维持一分钟都是她爆种的成绩。
祖父询问李父这半年的工作情况和身体情况，问问李笙歌的学习情况和工作情况，又问问李乐的学习情况。李乐脸上的微笑僵住。
李父对李乐考零分的事一无所知，凭着经验回答。
“宝贝学习一直不错。现在才开学，假期以后才是第一次月考。相信宝贝一定能拿个好成绩。”
李乐立刻高声保证：“一定拿个年级第一。允许的话，我参加明年高考，拿个状元回来给您乐呵乐呵。”
祖父又被逗笑，祖母也笑。堂中所有人，除了李笙歌无奈的看着她，全都在笑。李乐心里苦啊，她说认真的呢。
李乐鼓着脸不说话。不相信算了，她独自美丽。
一番生活工作学习的询问后，祖母问起李笙歌的个人问题。都二十四了，该找女朋友了。李乐幸灾乐祸。李父李母恨铁不成钢。李笙歌坦然自若。
“遇上合适的，一定带回来给您过目。”
多么场面又敷衍的回答。李乐想，李笙歌就这么介意背景板吗？曾经对李父李母和李乐也差不多是这样。一家人觉醒后，他才融入这个家。现在对祖父祖母又是这样。难道要让祖父祖母觉醒？
李乐立刻否定这个想法。祖父祖母如果觉醒，该怎么接受他们是十七年前才“出生”的。老人家身体不好，还是不要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祖母突然问李乐：“乐乐这次假期有什么安排？”
李乐想了想，回道：“我打算去找找木料。”
“嗯？”祖父听后似有兴致，眼睛不动，微微侧头问，“乐乐要寻什么木料？”
李乐：“打算找一截小叶紫檀，做点小玩意儿。”
其实是为李笙歌准备生日礼物。李乐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手做串手串给李笙歌。李笙歌的手，一定很适合把玩小叶紫檀的珠串。据李乐估计，这时候的小叶紫檀，价格应该还没那么离谱。
祖父听后，似思考了一会，问祖母：“阿昭啊，咱家是不是有一块小叶紫檀的料子？”
祖母笑着回答：“是有一块。”
还不等祖父把木料许给李乐，李父连忙制止。
“爸，那块料子我有印象。是大舅哥特意从国外给您弄回来的老料子，带金星的。您可别拿给孩子糟蹋？”
李乐听得口水直流。李笙歌的手，就该配这么好的料子。
李乐不管李父，脸上不自觉带上谄媚的笑容。
“祖父，您原先准备用小叶紫檀做什么的呀？”
李乐打着算盘。如果她能帮祖父做出来，从中克扣一点边角料，应该问题不大。
李乐问的话听起来是好奇，但那表情，一看就是在打主意。
“李乐！”李母连名带姓喊李乐，声音低沉，带着警告。
怎么能盯着家里老人的东西呢？不像话。
李乐被叫得贪念顿收。自我检讨，确实不应该这样。金星紫檀虽然难得，外面也不一定找不到。怎么能找都不找，就盯上祖父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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