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泽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妈，箐箐和和宇在家照顾着孩子，你就安心养病，别想太多。”
蒋菊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又很快黯淡下去，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陆北宁知道婆婆此刻心情低落，便对林正泽说：“正泽，你先去休息一会吧，我在这守着妈。这几天你也累坏了。”
林正泽有些犹豫：“那你呢，你也没怎么休息。”
陆北宁勉强笑了笑：“我没事，你放心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林正泽点了点头，在蒋菊英床边的椅子上简单靠了靠，不一会便因为太累睡着了。
陆北宁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蒋菊英，房间里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声响。
蒋菊英看着眼前的儿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陆北宁注意到了她的动静，赶忙凑近，轻声问道：“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想说的？”
蒋菊英努力地张了张嘴，断断续续地说道：“北……北宁，我……我这副样子……怕是好不了了……”
陆北宁心里一紧，眼眶泛红，急忙说道：“娘，你别这么说，医生都说了有康复的希望，只要你配合治疗，肯定能好起来的。”
蒋菊英缓缓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和痛苦，继续费力地说道：“我……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北宁，我……我求你……”
陆北宁握住蒋菊英的手，轻声安慰：“娘，你有什么话就说，别憋着，我都听着呢。”
蒋菊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我……我走了以后……你……照顾好正泽……还有那两个……孩子……别让他们……受委屈……”
“还有贱丫，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
陆北宁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紧紧握着蒋菊英的手，哽咽着说：“娘，你说什么呢，你只是偏瘫，能治疗好的。”
蒋菊英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哀伤，气息微弱地说道：“北宁，娘心里清楚，这病……没那么容易好。”
“就算强撑着，也不一定能挨多久。”
“贱丫那孩子命苦，从小就没了爹，娘要是走了，就担心她没人管……”说着说着，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巾。
陆北宁用手轻轻为蒋菊英擦去泪水，心中一阵揪痛，她强忍着悲痛说道：“娘，你别这么说，你肯定能好起来，你还要给贱丫撑腰的。”
“你想想她也得坚持下去。”
蒋菊英的嘴唇颤抖着，继续说道：“北宁，娘求你，要是娘真的不在了，你多照顾照顾贱丫。”
“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别落下他……”
陆北宁不肯答应，本来她就不喜欢贱丫，蒋菊英现在生病了，又想让她保证照顾贱丫。
她偏不保证，让蒋菊英为了贱丫怎么都得撑着。
上辈子婆婆可活到老死的，现在莫名其妙偏瘫了，跟贱丫那个小贱货肯定脱不了关系。
“娘，你别老说这些丧气话。你要是真为贱丫好，就好好配合治疗，努力好起来，亲自照顾他，而不是把这担子都往我身上推。
”陆北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可话语中还是隐隐带着一丝不悦。
蒋菊英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的手无力地抓着陆北宁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北宁，娘知道你心里对贱丫有些想法，可他毕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还小。”
陆北宁打断了她的话，“娘，我知道他可怜，可有些事不是可怜就能说得过去的。”
“您还是好好养病，您放心，我跟正泽肯定好好照顾你，帮助你康复，其余你不用多想。”
蒋菊英听着陆北宁的话，泪水不停地滚落，眼神中满是悲戚与哀求。
她微微颤抖着嘴唇，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刚一张口，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陆北宁见状，心中一紧，赶忙轻轻拍打着蒋菊英的后背，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娘，你别激动，先别说话了，缓一缓。”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脸上也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好一会儿，蒋菊英才缓过气来，她虚弱地靠在枕头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北宁，娘知道你心里的疙瘩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但是……。”
陆北宁沉默了片刻，咬了咬嘴唇，缓缓说道：“娘，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你伤心，可我真的没办法现在就给你保证什么。”
“我会尽我做儿媳的本分照顾你，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苛待贱丫，但要我像对自己亲生孩子一样对他，我……我做不到。”
蒋菊英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无奈所取代。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地说：“我知道了，北宁，是娘贪心了，娘只希望你能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别让贱丫受太多苦。”
陆北宁避开蒋菊英的目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想起这些年来婆婆对自己的好，又想到贱丫那些让她头疼的过往，心里的矛盾愈发强烈。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轻轻被推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病人需要休息，家属尽量别让她情绪太激动。”护士轻声提醒道。
陆北宁点了点头，“好的，护士，我们会注意的。”
护士检查了一下蒋菊英身上的仪器，又调整了一下输液的速度，然后轻轻退出了病房。
陆北宁看着蒋菊英，轻声说：“娘，你听护士的话，好好休息，别再想这些烦心事了。等你身体好点了，我们再慢慢说。”
蒋菊英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陆北宁以为她睡着了，正准备起身去倒杯水，却听到蒋菊英又喃喃说道：“贱丫，我的儿啊……”
林正泽在一旁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北宁，怎么了？娘没事吧？”
陆北宁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没事，娘刚才情绪有点激动，现在已经好了。你再睡会儿吧，我守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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