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妍看着厉承珏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有些羞涩地红了红脸，然后撇了撇嘴说道：“嗯……味道还算可以啦，不过你整天都拿这个当饭吃能行吗？难道不会觉得腻吗？”
厉承珏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答道：“没办法啊，你又不给我送饭，我就只能靠这玩意儿来充饥了。”说罢，他伸出手，准备从李姝妍手中拿过那袋能量饮料。
然而，李姝妍却并不想让厉承珏继续喝这种东西，她迅速将三明治塞进厉承珏的手中，然后自己则毫不犹豫地将包装袋里的液体吸了个干干净净。
厉承珏显然没有料到李姝妍会有这样的举动，他不禁微微一怔，目光也随之落在了李姝妍那嫣红的嘴唇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李姝妍三两下喝完之后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骑在厉承珏身上喝他的饮料这种行为有些过于奇怪了。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即故作镇定地说道：“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以后你可别再喝这玩意儿了。”
厉承珏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道：“那以后你负责给我送饭，我就不喝了。”李姝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轻哼道：“我难道不要上班吗？谁要管你！”她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莫名有些欢喜。
“怎么能不管我呢，”厉承珏将三明治放在一边，伸出手抚摸着李姝妍的脸颊，眼底的戏谑愈发明显，“难道你舍得丢下我一个精神病人不管吗？”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李姝妍只觉得心里像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一阵难以言喻的难过涌上心头。刚才那种尴尬和羞涩的感觉，就如同被一阵狂风吹走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情不自禁地又往前挪了挪身子，仿佛这样能离厉承珏更近一些。然后，她轻轻地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厉承珏。厉承珏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动作，身后的座椅缓缓地向后倾斜，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角度，好让李姝妍能够以更放松的姿势趴在他的身上。
这个小小的体贴的举动，让李姝妍心中的感动愈发强烈。她的眼眶有些发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她紧紧地抱住厉承珏，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李姝妍把脸深深地埋进厉承珏的颈窝，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你还记得吗……？”
厉承珏的声音依旧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就好像在讲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十几岁吧……那时候我还在国外读商科。有一天我的一个同学带着伤来上学，他告诉我是他爸爸打的。我心里不知怎么就很愤怒，当天晚上在操场跑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爸爸，于是我就冲上去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然后呢……？”李姝妍问道。
“后来我带着满身的伤去找他，得意洋洋地告诉他我是如何替他出了气，他以后不用再害怕他爸爸了。然而，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很奇怪，仿佛我脑子有毛病。”
“我有点困惑他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于是我问他被爸爸打的伤怎么样了。可他竟然告诉我，他根本没有受过伤，他也从来没有挨过他爸爸的打。”
“这怎么可能？”李姝妍不禁愣住了，“你不是亲眼看到他受伤了吗……”
厉承珏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所以我找人调来了当晚操场上的监控。当我看到那段视频时才发现当晚，操场上根本没有他爸爸的身影，画面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和空气缠斗。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大概了解自己是什么情况了。”
李姝妍静静地听着，厉承珏的语气虽平静，但她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
“所以当时你的伤是……”李姝妍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厉承珏沉默了片刻道：“嗯……是我和空气搏斗的时候自己弄的。”
随后他咧嘴自嘲一笑：“其实说来也很滑稽，我根本没见过他爸爸长什么样子，但那天我就是看到他爸爸站在那里，所以我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了。很好笑对吧？”
他说得轻松，但李姝妍心里却难过得要命。她紧紧地抱住厉承珏，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她的眼眶中奔涌而出，滴落在厉承珏的衣领上，迅速晕染开来，形成一朵朵深色的泪花。
李姝妍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艰难地开口问道：“那……那除了我和金秘书之外，你有没有想过要告诉别人……？”她略一抬起身子，目光直直地落在厉承珏的脸上。
稍作停顿后，李姝妍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一般，继续说道：“……那林疏月呢？你们是夫妻，难道她也不知道你的情况？”
厉承珏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回答道：“我和她结婚的时候已经基本没怎么发过病了，所以也就没想着告诉她。”
接着，厉承珏又补充道：“而且当时她忙着用画画来逃避现实，自然不会管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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