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里，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流淌，饭桌上的红烛静静燃烧，旁边的乐师神情专注地拉着小提琴，氛围极其温馨浪漫。
余蕾心想，要是和男朋友一起来就好了。
可惜人不对，白瞎了这浪漫的气氛。
餐桌对面，顾昀城正说着他在国外学习和工作的趣事。
余蕾百无聊赖地听着，低头闷不吭声地吃东西，不接茬。
这男人的样子像极了想诱拐少女的坏叔叔，要是她还看不出来他想对她图谋不轨，她那么多年小说岂不都白看了？
要不是看在这人昨天帮过她，她真想拍拍屁股走人。
但她表现得这么敷衍了，他还能说得津津有味。
余蕾也是相当佩服的。
见女孩不为所动，顾昀城干脆也不装了，放下手上的餐具，手肘撑着桌面，手握成拳抵着下颌，眼神灼灼地看向对面的女孩，低音炮都染上了深情的旋律。
“小蕾，从没有人给过我想要携手同行，共度余生岁月的冲动，但你有，我真的，很喜欢你，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愿与卿共度此生。”
余蕾：“……”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只是没想到这哥们儿整得还挺文艺。
不愧是搞艺术的。
如果没有江擎，她说不定还真心动了，可惜，她心里有人了，三个人的世界还是有点挤，只能委屈这位了。
可这位毕竟昨天帮了大忙，直接拒绝好像有点不太厚道。
顾昀城见她犹疑，以为她心动了，继续深情款款地说：“我想和你一起在山水间游遍，共话华发，月撒满身，我们可以去挪威看绚烂极光，感受宇宙的浪漫；我们可以去巴厘岛看落日余晖，感受大自然的温柔；我们还可以去瑞典看雪花飘落，感受白头到老的情怀。”
帅气温柔的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吐露着浪漫的告白，仿佛一个情场高手，循循善诱，但凡来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得一头陷进去。
可惜，余蕾是谁，阅霸总文无数，小视频也看过，还被江擎那样的妖精浸染过，所以这眼神对她来说，没太大杀伤力，只觉得有点油。
而且她最看不惯这种装逼的，那些什么极光、落日和雪花，我大华夏没有吗？！
我跑那么远，给别人创造GDP？！
如果是江擎跟她这样说，她肯定得说说他，但顾昀城……
她们不熟啊。
余蕾谦虚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就喜欢家里蹲，哪儿都不想去。而且，大哥，我说过啊，我有男朋友了。”
顾昀城不以为意地笑，意味深长道：“你还小不明白，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大，更精彩，也更复杂，而我，可以帮你，不用那么辛苦，让你直接获得别人努力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幸福。
你现在觉得最好的，等到以后就会发现，也不过如此。”
外面的世界她早就见过了，而且靠人不如靠己，她不喜欢吃大饼。
余蕾摇头，肯定的说：“不可能，我男朋友就是世界上最好的！”
顾昀城唇角微勾，轻嗤一声：“你男朋友，他有我优秀吗？”
“……”
余蕾默了，这不是肯定的事情吗？！
还需要说出来，你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你个坐井观天的青蛙，鼠目寸光的螃虾，江擎自然比你优秀一千倍一万倍啊！
可恨她这人道德感比较重，不擅长说伤人的话，只委婉道：“你是很优秀，但我的心是偏的，在我的心中，他就比你好一万倍，你和他没有可比性。”
顾昀城：“……”
脸上的笑意都有些维持不住。
女孩却像没有注意到，讲起她的意中人，就有些停不下来似的：“他比极光更美，比落日更温柔，比雪花更纯洁，我只要看他一眼，就能领略到四季变幻的美好，能看到世上最美的风景，能感受到人间最赤诚的情感……”
女孩唯美的告白，却每一句，都仿佛一把利刃，插在男人心上。
顾昀城深吸一口气，放低姿态：“你喜欢他什么？我可以学。”
余蕾连忙摆手：“你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
顾昀城被气笑了。
怎么办，真的舍不得放手啊。
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那张巧舌如簧的小嘴，尝起来味道肯定很好。
男人眼神讳莫如深。
余蕾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忍不住低声警告：“我告诉你，别这样看我哈，你说你一个GAY，好好搞基不香吗？霍霍什么良家少女？！我拜托你做人专一一点啊，我是看在你昨天帮了我大忙的份上，才没扇你，你别得寸进尺啊！”
去他的委婉，还是快刀斩乱麻来得好。
“……”
顾昀城这次是真的笑了，小姑娘就像只炸毛的小猫，怎么这么可爱啊！
好喜欢啊。
真的很喜欢。
可她有喜欢的人了。
君子不强人所难，可他……不想当君子啊。
英俊忧郁的眉眼染上幽怨，大摄影师第一次对美好的事物束手无策。
转移话题道：“把你邮箱给我，总行吧？”
“你不是有我电话号码吗？”余蕾却下意识开启了防御，就差没明着拒绝了，“我平时很少用邮箱。”
“你就不想看看成片么？”顾昀城叹气，“而且作品若是获奖，我总得把奖金汇给你吧？”
余蕾摆手：“不用，你昨天帮忙肯定花了不少钱，奖金就算我赔给你的，不够的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你。”
她是真不敢欠这位的人情债啊。
见她避之不及的态度，顾昀城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你就不想看看作品？”
余蕾：“……”
感觉男人都要哭了是怎么回事？！
至于这么伤心吗？
她们才见两次面啊？！
余蕾头大，心中一软，报了QQ号，反正隔着网线，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顾昀城低头用手机记下号码，突然听到对面‘叮铛’一声轻响。
顾昀城抬眸，就见女孩手中的刀叉掉进了盘子里，而她正望向他身后，眼中迸发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和刚才那敷衍的样子判若两人。
顾昀城回头，一张精致昳丽的脸映入眼帘，整个人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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