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仓库的骚乱，最终以“恶魔”老汉克被九霄强行压制、装入特制的合金拘束箱，并由闻讯赶来的、隶属于莫塔里家族的“清洁队”带走告终。
至于那些被波及的倒霉邻居和损坏的公物……呵，在熔炉镇，这叫“日常损耗”，没人会真正在意。
九霄带着一身尚未完全散去的、与恶魔负面能量对抗后残留的冰冷煞气，回到了“拾遗孤儿院”。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精神力的激荡，顺便……看看那帮不成器的手下有没有把今天的“份子钱”按时送来。
当老大，就得有老大的样子，至少在吃穿用度上，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紧巴巴了。
虽然大部分“收入”还是得投入到帮派那无底洞般的开销里去。
然而，他刚踏进那破败的院子，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看到凌风那张万年不变的刀疤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迎了上来。
“老大，”凌风声音低沉，“管理处的人来了。”
九霄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信用点管理处？”他语气不善，“又来催那狗屁维护费？老子上次不是让财务那边打点过了吗？”
凌风摇了摇头：“这次来的……是‘上面’的人，还带了执法队。”
所谓的“执法队”，不过是奥斯瓦尔多集团豢养的、装备了制式武器和低端义体的私人武装，专门用来对付那些“低信用”的“刁民”。
妈的，阴魂不散。 九霄心里暗骂。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领，将那股尚未完全平复的皇级气息收敛起来，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惯有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冷淡表情。
“让他们进来。”他淡淡地吩咐道，然后转身，走进了孤儿院那间兼做“办公室”和“会客室”的、光线昏暗的大厅。
卡芙卡正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蜷缩在大厅角落一张快要散架的沙发上，小小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孤单。看到九霄进来，她立刻抬起头，紫色的眼睛亮了一下，但似乎又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嘴抿了抿，没敢出声。
九霄朝她安抚性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待在原地别动。
很快，伴随着一阵刻意加重的、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的“嗒嗒”声，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甚至可以说是滑稽的廉价仿制西装的瘦高个男人。
他的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能刮下来二两油，脸上堆着一种虚伪而谄媚的笑容，但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里，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势利。
他就是熔炉镇信用点管理处的主任助理，一个名叫“斯内尔”（或者随便什么让人一听就想揍他的名字）的家伙。
斯内尔身后，跟着四个身材魁梧、表情麻木的壮汉。
他们穿着统一的、印着奥斯瓦尔多集团螺旋标志的黑色制服，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那是低端的、量产型的战斗义体改造，虽然粗糙，但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这四个家伙，就是所谓的“执法队”。
“哎呀呀，这不是莫塔里家族的新当家，九霄阁下嘛！”斯内尔一进来，就夸张地张开双臂，仿佛要给九霄一个热情的拥抱，但实际上连半步都没靠近，只是远远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抚胸礼。
他那油滑的腔调，配上他那副尊容，让九霄胃里一阵翻腾。
老子是你爹还是怎么地？叫得这么亲热。 九霄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办公桌后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有屁快放。”九霄的声音冷淡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我很忙。”
斯内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堆了起来，只是眼底多了几分阴鹜。
“呵呵，九霄阁下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他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磨得发亮的皮质公文包里，抽出了一张电子账单，虚拟屏幕上的数字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根据奥斯瓦尔多集团颁布的《天衣五星社会资源管理条例》第37条B款规定，以及您名下这处‘拾遗孤儿院’在本季度的信用评级……”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您需要立刻缴清本季度的‘社会资源占用费’、‘特殊人口管理费’以及……嗯，由于您的信用等级长期处于‘待观察’状态，还需要额外支付一笔‘低信用环境风险维护费’和相应的滞纳金。”
他将虚拟账单往前递了递，上面的总额数字大得惊人，足以让任何一个熔炉镇的普通家庭立刻破产。
“总计，九百八十五万信用点。请在三天内缴清。”斯内尔笑眯眯地补充道，仿佛在说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
九霄终于抬起了眼皮，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斯内尔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九百八十五万？”他嗤笑一声，“你他妈怎么不去抢？这破地方连块完整的玻璃都没有，维护个屁的费？”
虽然他现在是帮派老大，但这笔钱对他来说，依然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干净”的信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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