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的眼睛，瞬间泛红。
他僵硬地起身，一步步走向房间。
“小娘子，莫非从来都只把我当做面首？”
顾雪染背对着他，悄悄地用手拭泪，冷着声。
“我前后给了你几千两银子，难道还少吗。”
“银子.....小娘子，倒是给了我不少。那我是不是要多谢小娘子？”
宋玉冷笑着，扭头问背对着自己的女人。
月亮高升。
在屋子里洒下冰冷的的月光。
明明是已过仲夏，正是炎热的时候，宋玉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
“不谢，我们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顾雪染不敢转身，去看宋玉。
宋玉咬牙，“互不相欠？小娘子，会不会后悔，今天这么对我？”
“不后悔。”顾雪染的指尖，几乎掐进了肉里，“你快走吧，我不想让夫君看见你。”
“好，我走。”宋玉冷笑，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一阵风吹来，带来熟悉的冷香。
又飘远。
直到房间里，传来风吹动帐幔的声音，顾雪染才确定，宋玉真的离开了。
她转过身，坐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终于红了眼眶。
“你不过也在为生活奔波，怎么能救得了我？”
翌日。
萧衍衡刚刚醒来就要找顾雪染。
柳如烟扑向他。
“夫君，昨晚到底去了哪里，奴家不信你真的是去看烟花了。”
“我就是去看烟花的。”萧衍衡一把推开柳如烟，顺便又把心腹叫了过来，让他去把顾雪染叫来。
柳如烟急了，死死地抱住萧衍衡。
“夫君，你若不说真实原因，那我就赖在你身上。”
萧衍衡被柳如烟缠得不行，耐心也被磨没了。
黑着脸，一把推开了她。
“我让你出去，聋了吗。”
被突然这么一推，柳如烟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滚到了床下。
胳膊传来刺痛，柳如烟红着眼睛，起身。
一双含泪的眸子，盯着萧衍衡。
“夫君，你昨晚上是不是去找顾雪染了？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吗。如今又为何如此在意她？这不是在抽自己的耳光？”
“哎，越发没规矩了，张嬷嬷快把柳小娘带出去。”
“不用叫人，我自己出去！”
柳如烟擦了擦泪，捂着脸，快步走出了房间。
顾雪染走到门外，和她正好碰上了。
“妹妹，怎么哭起来了？”
“姐姐又何必假惺惺呢？真是让人作呕。”
柳如烟瞪了顾雪染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顾雪染淡淡一笑，扭头，走进了屋子里。
萧衍衡看到她，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
“关上门，我有事要问你。”
门关上，顾雪染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夫君，请问。”
萧衍衡艰难地坐起来，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顾雪染。
“你昨晚到底和谁在一起了？”
顾雪染眼眸微垂，不见眼里情绪。
“昨晚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了。”
“真的只是散散心？”
“对，散心。”
“别骗我。”萧衍衡捏紧了拳头。
“夫君，我何必骗你？”顾雪染抬眸，淡淡一笑。
看着滴水不漏的顾雪染，萧衍衡只感觉，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夫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去给你熬药了，这两天你需要好好地养身体。”
顾雪染说着就起身，往屋外走。
完全不给萧衍衡说话的机会。
望着顾雪染消失在屋子的的背影，萧衍衡将枕头懊恼地扔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日子，宋玉没有再出现过。
萧衍衡病好之后，顾雪染便带着众人，扬帆起航，顺着水路，南下去江南。
船只渐渐驶远。
消失在地平线。
宋玉乔庄打扮成一名商人，坐在河边的酒楼，喝着酒，看着船只消失在视野。
王忠则是打扮成了一个老仆人。
“主人，消息放出去了。现在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您已经死了。”
“我死了，太子也就放心了。只不过可怜我的皇兄，要受苦了。”
“圣上是个明白人，不会误会您。”
“圣上老了，也病了，这才是最危险的。”
王忠皱眉沉吟。
“主子是担心，太子会......”
“很有可能。”宋玉慵懒地靠在栏杆上，眺望辽阔的江边。
早上的阳光，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他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太子若是动手，定会殃及伯阳侯府，这个时候，她去江南最合适不过。”
王忠叹了口气。
“主子，她都如此对您了，您为何还要替她着想？”
宋玉用手猛拍王忠的脑袋。
“我有权有势，又是男儿，没老婆照样在这个世道横行霸道。但是，她若是没了夫君的依仗，出了侯府，却是寸步难行！我理解他利用我，我不介意。”
王忠皱着眉，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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