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的草堂此刻挤满了中毒者。阿沅正用铜盆接中毒者呕出的黑血，盆中液体竟像活物般蠕动。
"已经来不及煎药了！"苏晚抓起研钵，将绿豆和生甘草一起碾碎，"直接用鼻饲法！"
她扯下一段中空的芦苇杆，蘸着浓稠的药浆插入昏迷者鼻腔。药液刚滴入，患者立刻剧烈咳嗽，喷出大团缠绕着青丝的黑色黏液。
"有效！但太慢了……"苏晚突然看向墙角酒坛，"阿沅！把烧酒全搬来！"
接着让阿沅带人在院中支起十口大锅，苏晚将高度烧酒与药粉混合煮沸。蒸汽里飘散的酒精分子裹挟着解毒成分，被中毒者吸入肺部。
"这法子太险！" 孙思邈按住她添柴的手，"酒精入血会加重心脏。。。"
"他们撑不到那时候了！"苏晚掀开锅盖，滚烫的药雾扑面而来，"神经毒素正在破坏脑干，十分钟内就会窒息！"
第一个接受蒸汽治疗的少女突然睁眼，瞳孔里的青丝如退潮般消散。人群爆发出欢呼，却没人注意到苏晚被灼伤起泡的手腕。
这时候崔衍押着个瑟瑟发抖的水车夫进来了，苏晚正在给最后一个孩子扎止血带。
"就是他，承认收了范阳军的金子。" 崔衍的剑尖挑开水车暗格，露出半枯萎的鬼见愁植株，"但指使者是……"
药堂大门突然被撞开。杨国忠带着金吾卫闯进来，剑指苏晚："妖女！用邪术治病，分明是你在投毒！"
苏晚冷笑擦去脸上药渍，露出被蒸汽烫红的皮肤："丞相大人好眼力啊，我若投毒，又何必救活三百多人？"锐利的目光直刺向来人。
杨国忠的嘴角抽了抽，突然抢过水车夫怀里的荷包抖落——一枚刻着"安"字的铜牌叮当落地。
"栽赃？"崔衍一脚踩住铜牌，嘴角呲笑道"安禄山的人会蠢到随身带标识？"
苏晚却盯着荷包内层的褐色粉末。她沾了点尝了尝，突然冲向药柜："是炒焦的麦芽糖！有人用这个掩盖真正的毒源！"
孙思邈的银针突然扎进杨国忠随从的合谷穴。那人惨叫一声，袖中掉出个琉璃瓶，瓶里游动着荧光蜈蚣。
"西域'尸僵蛊'！"老药王怒吼，"这才是真凶！"
杨国忠脸色惨白地后退两步，却被阿沅泼出的药水淋湿官靴。鞋面上顿时浮现出与井壁相同的荧光苔藓。
"原来丞相才是投毒之人！" 崔衍的剑已出鞘三寸，"你想嫁祸安禄山，逼陛下对范阳用兵？"
杨国忠突然狂笑："蠢货！你们真以为安禄山只满足于范阳？"他猛地撕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有个蠕动的蛊虫图案，"我们都不过是……"
一支弩箭突然穿透他的喉咙。
苏晚转头看向屋顶——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一闪而过，袖口露出半截胡商惯用的织金纹样。
三日后，长安各坊市架起苏晚设计的蒸汽药炉。阿沅在整理遗落的荷包时，发现夹层有张字条：
"龙血散在兴庆宫地窖，小心贵妃的镜子。"
字迹竟和她父亲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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