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队办公室里，沈蓉儿和邹升在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好像就明白过来了什么，邹升连忙在电脑上操作一番，很快调出了死去少女的生前资料。
少女名叫赵湾，和董昌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可惜在初二上学期的一个星期二，女孩儿在家中忽然自杀身亡，自此董昌性情大变，母亲带着他转学开始重新生活。
邹升看了看学籍上的时间，懊恼地一拍大腿道：“我竟然会这么粗心！怎么忽略掉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细节！”
“什么意思？”沈蓉儿定睛看向屏幕，将几个重要时间节点的时间放在一起来看后，所有的事情就仿佛在瞬间被串联起来。
少女自杀身亡后，董昌的父亲就因嫖娼被捕入狱，紧接着董昌就因为在学校被人欺负而离开学校。
一切仿佛并没有太大的联系，但其实每一个环节都在相互牵扯。
沈蓉儿几乎可以肯定，少女自杀背后的真相，恐怕和董昌的父亲董恒有脱离不开的关系。
她的眉心越拧越紧，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吴征他们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拍拍邹升的肩膀，拜托道：“先查赵湾父母的地址，我们必须亲自向他们求证。”
“没问题。”邹升打了个响指，很快调查出了两位老人现在的居住地址。
自从女儿去世后，两人就把以前的老房子卖了，搬到了市区一处老旧的小区里，邹升联系上两人，请他们尽快来警局里配合调查。
巧合的是，赵湾的父母刚刚进入警局，吴征和孟衡的车就开进了院里。
董昌远远地看到两人的背影，莫名觉得十分熟悉，总是淡然的双眸在瞬间放大，不可思议地向前走了两步，却又想到了什么不敢轻易上前。
沈蓉儿和邹升带着赵湾的父母走进休息室，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才宽慰地笑道：“你们别紧张，我们这次叫你们来也只是想了解一下过去的事。”
“什么事？”听到沈蓉儿这样说，赵母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针织挎包，眼里期期艾艾，好像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旧事。
“是关于你们的女儿，赵湾的事。”沈蓉儿说完这句话，眼睛就一刻不放地盯着两人瞧。
赵湾的父亲几乎是在瞬间就流下了眼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椅子上，忽然变得坐立难安。
他倔强地用袖子擦掉眼泪，然后才面色不善地瞪着沈蓉儿，“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现在还来问这些做什么？当时你们警察去哪儿了？我的女儿被人糟蹋的时候，你们又去哪儿了！”
“你说什么？”邹升吃惊地拧紧眉头，不可思议地在笔记上记下了这一令人震惊的消息。
沈蓉儿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沉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塞进赵父和赵母的手里，等他们情绪稳定了一些，才重新斟酌着说道：“我知道再提起这件事，一定会揭开你们两人的伤疤，但有些事情就算真的过去了很多年，可真相却永远都不会被掩盖，我们需要还赵湾一个迟来的真相和公道，你们愿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吗？”
赵母和赵父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声地征求着彼此的意见，终于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赵母忍不住啜泣一声，然后缓缓点点头道：“我们会告诉你，也请你们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当年的那个人渣！”
“好，我们一定会帮你们办到，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沈蓉儿郑重地向两人做出承诺，赵母这才肯向他们说出当年那段痛不欲生的过往。
审讯室里，董昌失魂落魄地坐在位置上，手上还带着冰冷的手铐，早就没了第一次来时的气定神闲。
吴征将那枚奶糖的化验报告放在他的面前，冷声道：“这就是沈洛在案发当天忽然腹痛不止的原因，对吗？”
董昌低下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忍住即将落下的眼泪，眼眶红红地低头看向报告，灿然笑道：“我这人有便秘，这是我做给自己吃的，既能缓解我的症状，又不会苦口，二位警官要不要试试？”
“董昌！”吴征怒极地拍着桌子，继而深吸口气，稳住情绪，将特警队队长从平房区带回来的录像放给他看。
画面里，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正在对身下毫无反应的女人们做着同样的事，可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犯案后的快感和欲望，有的只是机械和麻木，麻木得好像他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工具。
董昌冷笑一声，温润的眸子忽然变得凶狠，“就是这个畜生，你们不是找到他犯罪的证据了吗？还不快把他抓起来枪毙！”
“董先生，我想我可能需要提醒您一下。”吴征敲了敲桌面，将他从灭顶的仇恨情绪中唤醒，“这个录像机是在你名下的一间平房里发现的。”
“你们说的是城西平房区49号的那个房子吧。”董昌脱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眸里带着深深的怨怼，“那间房子我原本是打算卖掉的，但我母亲说平房区以后或许会拆迁，叫我留着租出去，还能收到一笔租金，我一想也是，就把房源交给了中介让他们全权负责。”
吴征冷笑一声，挑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的父亲董恒巧合地通过中介租住了你的房子，还在犯案时将整个犯罪过程记录下来，然后刻意放在那个房间中央，等着警察去看？”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怎么会知道那个变态究竟是怎么想的？”董昌依旧是神色淡然地和警察周旋，淡定得好像他们所有人对他的怀疑都是一场无稽荒诞的错觉。
现在警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董恒，但董昌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向他，而且看董昌现在这副气定神闲的架势，恐怕他们一天抓不到董恒，他就不会轻易认罪。
双方正在审讯室里僵持着，邹升面色沉沉地推门而入，他很少会有这么严肃的表情，吴征心有疑虑地看着他问道：“调查得怎么样了？”
邹升看了看董昌，故意当着他的面透露道：“我和沈姐已经把赵湾的父母叫来做完笔录了，关于当年赵湾的事，我们已经都清楚了。”
董昌几乎是在他提到赵湾名字的瞬间就浑身僵硬，机械地歪着头，神色不大正常地直勾勾盯着他道：“我想见见他们，可以吗？”
吴征还不清楚其中的内情，抬眸询问邹升的意见。
沈蓉儿适时走进审讯室里，看向吴征请求道：“答应他吧，吴队长，或许能因此让他改变主意松口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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