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匠人学堂，琉璃窗棂切割着正午阳光，在青金石地砖上投下菱形光斑。林璃握着琉璃试管的手突然顿住，试管里的星辰砂混悬液正发生奇异的丁达尔效应 —— 这是时空共振物质与金元素产生反应的征兆。
"主事！" 朝鲜学徒金明浩的呼喊惊飞檐角麻雀，少年捧着开裂的试釉砖闯入实验室，月白襕衫上沾满靛蓝釉料，"学生按陈师傅的法子炼砂，可釉色始终泛青......"
林璃抬头，看见少年发间别着枚琉璃簪，簪头雕着朝鲜半岛的轮廓 —— 那是她上周送的匠人信物。智能手环悄然启动光谱分析，砖面的青色在视网膜上显形为 **「铁元素超标 0.5%」**。
"不是砂的问题，是水。" 她递过琉璃滤器，滤孔细如发丝，"鸭绿江的水含铜，" 指尖划过砖面，"就像咱们的永定河含硫，得用石英砂过滤七次。"
金明浩的眼睛亮了，他忽然从袖中取出本《朝鲜格致录》，泛黄的纸页间夹着海带标本："学生在釜山见过洋人蒸馏海水，" 声音里带着抑制的兴奋，"主事可听说过「水法炼矿」？"
蒸馏器的铜釜在炭火炉上咕嘟作响，金明浩盯着冷凝管中滴落的水珠，忽然用朝鲜语低呼："和《天工开物》说的不一样！"
林璃轻笑，用琉璃棒搅拌着蒸馏后的星辰砂："宋应星没见过鸭绿江的铜矿，" 智能手环投射出分子模型，"就像咱们没见过西洋的玻璃镜。" 忽然压低声音，"但格致之学，不分鸭绿江与永定河。"
少年的瞳孔倒映着蓝光中的金原子结构，忽然从衣襟里掏出块玉简，上面刻着朝鲜半岛的矿脉图："学生家乡全罗道有座星落山，" 玉简边缘的北斗纹与格致轩徽记暗合，"矿石在月夜会泛荧光，像极了千霞釉的星辰砂。"
林璃的指尖骤然收紧，智能手环的警示轻轻震动 —— 那是时空共振物质的反应。她忽然想起实验室的光谱记录：「全罗道矿石含 1.2% 时空共振物质，纯度高于哈密矿脉」。
夜风送来江宁织造局的织机声，金明浩望着观象台上的浑天仪，忽然指着北斗七星："我国司宪府的天文学家说，" 袖口的槿花刺绣在月光下泛白，"北斗柄指向东南时，釜山会起风暴。"
"风暴前的气压变化，" 林璃取出琉璃气压计，指针正在逆时针旋转，"比星象更早告诉我们。" 忽然指向浑天仪的黄道坐标，"但星象是天的诗，格致是解诗的钥匙。"
少年忽然从袖中取出幅帛画，上面临摹着格致轩的显微镜结构图："学生在朝鲜办过「白瓷学会」，" 帛画边缘写满朝鲜谚文注解，"想把瓷器釉色与矿物学结合......"
"就像把月亮装进瓷瓶？" 林璃的指尖划过帛画上的物镜，智能手环的蓝光悄然为显微镜镜片标注焦距，"下次随我去武备院，" 声音里带着诱惑，"看看用千霞釉淬火的枪管，如何让子弹追上月光。"
养心殿的加急文书送来时，林璃正在指导金明浩制作琉璃棱镜。智能手环的蓝光扫过朱批，视网膜上投出刺眼的红色警示：「准噶尔细作混入匠人学堂，目标星辰砂配方」。
"金学徒，" 她忽然将蒸馏器转向暗格，"随我去趟琉璃窑，" 指尖在砖面上敲出北斗节奏，"陈师傅新创了「雪青釉」，需要鸭绿江水调砂。"
少年注意到她腕间星图纹路突然变亮，立刻会意："学生前日在学堂后巷，看见有人兜售哈密砂，" 压低声音，"包装纸上印着准噶尔的狼头纹。"
林璃的瞳孔骤缩，智能手环已定位出细作位置。她忽然轻笑，从暗格取出套千霞瓷茶具："正好，" 茶具在掌心流转霞光，"让这些「客人」，尝尝咱们的格致之茶。"
三个蒙面人潜入学堂时，正看见金明浩独自研磨釉料。领头者的狼头刀刚要出鞘，忽然听见瓷杯轻响 —— 林璃端着千霞茶盏从窑后转出，釉色在火光中化作血色。
"准噶尔的朋友，" 她的声音盖过窑火，"是想学釉料，还是想偷砂？"
智能手环的蓝光凝聚成防护盾，金明浩趁机将蒸馏器中的高浓度星辰砂泼向火塘。青色火焰腾起的瞬间，细作们的狼头纹服饰开始燃烧 —— 那是时空共振物质与狼毫墨水的剧烈反应。
"走！" 领头者惊惶撤退，却被窑顶的琉璃棱镜折射的强光灼伤眼睛。金明浩看着他们逃窜的背影，忽然发现茶盏的霞光已恢复如常："主事，您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星辰砂的荧光，" 林璃望着逐渐熄灭的青焰，"从来不会辜负等它的人。" 忽然将半块玉简塞回他手中，"全罗道的星落山，下月派船来吧，" 腕间星图与玉简上的矿脉重合，"我们该去会会月亮的馈赠了。"
八贝勒胤禩的指尖划过金明浩的《朝鲜格致录》，忽然轻笑："老八我原以为，" 东珠朝珠在琉璃灯下泛着虹彩，"你只懂关门炼砂，却不想还会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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