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像要把整片山谷撕碎，赤璃的指尖在符文漩涡边缘颤抖。她咬紧牙关，指甲缝里渗出细小的血珠，掌心贴着岩壁，几乎被那股力量扯断。
“别硬撑！”玄寂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借着身后残破的石棱稳住重心。两人被卷进一片扭曲的光流中，四周像是被拉长的幻影，空气里混着腐臭和血腥，刺得鼻腔发疼。
“你还真打算往里闯？”她喘着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疯了？”
话没说完，一道银光划破风幕——是只青铜铃铛，铃舌上缠着半截褪色的红绳。它在风暴中清脆一响，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低语，符文漩涡竟微微一滞。
玄寂瞳孔缩成一线：“月泠。”
赤璃愣住：“她怎么……”
话音未落，铃铛砸进岩石，金属撞击声清晰可闻。紧接着，一张泛黄纸条从铃铛底部滑出，字迹潦草却坚定：
**“以血为引，逆流归元。”**
赤璃皱眉盯着那行字，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玄寂已经动手。他扯开袖口，抽出匕首，在掌心一划。血珠顺着指节滴落，触地瞬间，那些疯狂跳动的符文猛地一顿，仿佛嗅到危险的蛇，迟疑地退了几寸。
“她在帮我们。”他说。
赤璃侧头看他，眼神狐疑：“你信她？”
“不信。”玄寂嗓音冷得像铁，“但眼下没有更好的路。”
符文漩涡开始塌陷，像燃尽的火焰，缓缓收拢、熄灭。山谷里的空气终于流动起来，赤璃扶着断裂的石柱站起，胸口剧烈起伏。
远处雷声滚滚，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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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象司观星台上，夜风卷起月泠的衣角。她手中握着一枚龟甲，表面刻满晦涩难懂的卦纹，指尖轻轻摩挲边缘。
“三阳交汇，命门初现。”她低声念道，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天机已动，不可逆也。”
侍女站在她身后，轻声道：“大人当真要插手此事？幽冥殿主不会善罢甘休。”
月泠睁开眼，眸中倒映着北斗七星的微光：“她若不动，我便不动。她若动，我也不能坐视。”
她转头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见那片崩塌的山谷。
“他们已经打开了封印。”她说，“接下来的事，谁都无法置身事外。”
侍女低头不语。
月泠嘴角微扬，笑容却冷得不像人间所有：“玄寂，赤璃……你们以为这只是复仇，其实不过是棋盘上的两颗子罢了。”
她将龟甲收入袖中，取出一面铜镜。
镜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是玄寂。
“现在，该你们感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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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中，赤璃靠在石壁边，看着玄寂包扎伤口。他的手掌被符文灼伤，皮肤焦黑，渗出暗紫色液体，气味刺鼻。
“疼吗？”她问。
“死不了。”他淡淡一句。
赤璃嗤笑一声：“你这人，有意思。”
玄寂没搭理她，从怀中掏出地图，摊在地上。纸张上的符号依旧模糊不清，但他隐约觉得，这些图案与先前神像上的符文有某种联系。
“这张图有问题。”他低声说。
赤璃凑近看了一眼：“你是说……它不是用来指引王者之血的？”
“更像是……”玄寂皱眉，“封印的一部分。有人故意误导我们。”
赤璃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觉得月泠为什么要帮我们？”
“她想让我们活下去。”玄寂语气平稳，“但她更想利用我们。”
赤璃眯起眼睛：“所以呢？”
“所以我们要比她更快一步。”玄寂抬起头，目光如刀，“找出真正的王者之血，揭开幽冥殿主的秘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起来很危险。”
“当然。”玄寂将地图折好，塞回怀中，“但你不是最擅长玩弄仇家的女儿吗？”
她怔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你倒是记得清楚。”
玄寂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吧，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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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月泠再次出现在观星台。
这一次，她手中多了一盏琉璃灯，灯芯跳动着诡异的蓝火。她蹲下身，口中低声吟诵咒语。火焰忽明忽暗，最终凝成一个小小的幻影——正是玄寂和赤璃的身影。
“他们在往北走。”她喃喃自语，“看来，是要去天墟山。”
侍女在一旁提醒：“那里可是幽冥殿的地界。”
月泠轻轻一笑：“我知道。”
她伸手拨动幻影，画面随之切换，出现一座古老的遗迹，中央竖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碑文闪烁着暗红色光芒。
“王者之血……”她低语，“你以为它是力量的源泉，其实，它才是灾难的开端。”
她缓缓闭上双眼，意识仿佛穿越时空，落入那片遥远的过去。
血雨腥风中，一位身披黑袍的女人站在祭坛之上，双手高举，口中念诵咒语。四周跪着无数士兵，额间都有相同的符文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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