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的意识还陷在刚才神器碎片带来的震撼里，就感觉到一股异样波动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那股力量像看不见的丝线，缠在他精神深处，他心脏猛地一缩。
“不对劲。”他小声嘟囔，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这不是幻境结束后的现实。”
赤璃正靠着一块断了的石柱喘气，机关傀儡的金属关节发出轻轻的摩擦声。她抬头看向玄寂，问：“啥意思？咱们不是已经通过试炼了吗？”
月泠站在祭坛边上，手里的星象图抖得厉害，上面的星轨乱得根本认不出来。“不……这才是真正的幻境。”她声音里带着不安，“刚才那些只是开场。”
话还没落，天地一下子变了样。
原本清楚的古老祭坛眨眼间扭曲起来，变成了一片望不到边的荒原。天红得像凝固的血，地面裂开一道道细细的缝，好像马上就要塌下去。风没声地吹过，却冷得刺骨。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的警觉和迷茫。
玄寂深吸一口气，手掌动了动，几只幻灵蛊偷偷从袖口飞出来，在空气中划出淡青色的痕迹。它们是他和现实最后的联系。
“稳住心神。”他轻声提醒，“这幻境比之前更深、更真，它会试探你们心底最深的恐惧。”
赤璃咬着牙，手指在机关傀儡控制杆上轻轻滑了一下，让傀儡摆好防御姿势。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调整呼吸。
月泠闭上眼睛，想让体内乱掉的星象之力平静下来。可那些星辰好像被什么挡住了，她只能勉强保持一点清醒。
就在这时，玄寂的精神力碰到了幻境的一角——那儿啥都没有，却又好像有个东西在偷偷看他。
他不动声色地放出幻灵蛊，想建一道精神屏障，把三个人的意识连起来，免得幻境把他们分开。
“我加了精神护盾。”他对另外两人说，“短时间不会被幻境单个影响，但你们得保持清醒，别信任何超出认知的事儿。”
赤璃点点头，眼神很坚定：“我懂。”
月泠睁开眼，小声说：“我接着观察星象变化，找破绽。”
荒原上，雾气开始翻腾，像活物一样缠在他们脚边。远处传来低沉的咆哮声，不像野兽又有点像，让人害怕。
玄寂盯着前面隐隐约约能看见的一座城池。那城好像被时间忘了，城墙破破烂烂，门半开着，透出昏暗的光。
“目标是那儿。”他说，“幻境的核心，应该就在那城里。”
赤璃皱起眉头：“你确定？”
“不确定。”玄寂声音很平静，“但咱们没别的办法。”
三个人往前走去，每一步都像踏进未知的深渊。他们走近时，城门慢慢打开，像是在招呼他们进地狱。
赤璃的机关傀儡先走进城门，接着是她和月泠。
玄寂走在最后，眼睛一直没离开那扇门。他隐隐觉得，这座城不是死的，像是某种意志变成了实物。
进城以后，景象又变了。
街道两边是高高的房子，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好像有人住。可他们一走近，灯呼地灭了，屋里安静得吓人。
赤璃下意识地抓紧控制杆，机关傀儡马上散开，摆成三角阵，警惕地看着周围。
“这儿太安静了。”她小声说。
“不是安静。”月泠纠正她，“是压抑。”
玄寂没说话，注意力全在幻灵蛊传回来的消息上。那些蛊虫在幻境里到处飞，可就是进不了一些地方，好像有层看不见的墙挡着。
他心里有了个想法：这幻境，说不定是由一种厉害的精神屏障弄出来的。能造出这种屏障的，没几个。
“小心。”他突然喊了一声。
几乎同时，一个黑影从街角冲出来，直扑赤璃！
赤璃反应快极了，操纵机关傀儡挡住攻击。金属碰撞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响起来，黑影被打退，露出模模糊糊的样子——像人，又不太像。
赤璃倒抽一口冷气：“这啥鬼东西？”
“幻境的守卫。”玄寂冷冷地说，手指一动，几只幻灵蛊飞出去，想钻进黑影的意识里。
可是，幻灵蛊刚靠近，就被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弹回来，有一只当场就没了。
玄寂眉头一皱，脸色有点发白。
“它的精神屏障比我想得还强。”他小声嘀咕，“恐怕不只是普通的幻境生物。”
更多黑影从街巷深处冒出来，越来越多，把他们围住了。
“看来，咱们被盯上了。”月泠语气挺冷静，手里的星象图开始转，准备施展防护法术。
赤璃咬咬牙，操控机关傀儡迎战，第一波攻击准确地打到敌人弱点，打倒了两只黑影。但她很快发现，这些敌人的动作好像有规律。
“它们的攻击节奏……”她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得出结论，“是跟着光线变化来的。”
玄寂一听，马上注意到周围的光一闪一闪的，频率正好和敌人动作一样。
“这就是线索。”他神情一紧，“利用这点，咱们能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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