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馨咬住下唇。
她知道傅司衡是对的，在末日后的世界里，同情心往往意味着自杀。
但看着那个小女孩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神，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侧面传来。
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突然扑向苏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把你的氧气给我！"他嘶吼着，干枯的手指抓向苏晴的防护面罩。
事情发生得太快，苏可馨甚至来不及反应。
只见傅司衡身形一闪，已经挡在苏晴面前，一记手刀精准地击中袭击者的颈部。
那人闷哼一声，像破布娃娃一样瘫软在地。
"缺氧导致的幻觉和攻击性。"傅司衡冷静地分析道，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个区域，去和帝卿他们会合。"
周围的幸存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惊动，纷纷投来警惕的目光。
苏可馨注意到，有几个体格健壮的男子悄悄摸向了身边的武器，大多是自制的长矛和刀具。
"他们把我们当成威胁了。"苏可馨低声警告。
傅司衡微微点头，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走吧。"他简短道，三人加快脚步向庇护所深处移动。
穿过几条曲折的通道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
这里曾经可能是避难所的中央广场，现在却堆满了各种废弃物和临时搭建的窝棚。
让苏可馨惊讶的是，这个区域竟然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在巡逻，他们身上的防护服虽然破旧，但明显比外面的幸存者要精良得多。
"特权阶层。"傅司衡冷笑一声，"即使在末日，也总有人想当皇帝。"
苏可馨敏锐地注意到，这些守卫身后堆放着数十个标准的军用氧气瓶，与他们自制的简陋装置形成鲜明对比。
一股怒火在她胸中燃起——外面的幸存者正在为一口氧气而互相残杀，而这里的人却坐拥如此多的资源。
"别惹事。"苏晴突然抓紧了女儿的手臂，声音颤抖，"我们...我们只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苏可馨这才注意到母亲的脸色异常苍白。
她连忙扶住苏晴，"妈，你没事吧？"
"只是...有点头晕..."苏晴虚弱地回答。
傅司衡迅速扫视四周，指向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去那里。"
“还是去铁塔大门那边吧！”苏可馨建议道：
“帝卿他们可能在那边，我们过去保险一点。”
“好。”
三人很快来到铁塔大门，此时大门的装置已经被毒酸雨腐蚀。
“小紫，林小雨和马博士团队还在铁塔里面吗？”苏可馨默念道。
小紫的声音很快响起，“主人，毒酸雨结束第二天，他们就被首都军区的人带回去了。”
听到小紫的话，苏可馨松了一口气，“只要小雨安全就好。”
“对了，我其他男友在哪里？”
“主人，他们在西区的平地上，正在帮幸存者联系首都请求支援。”
“好吧！等会再去找他们。”
三人刚进铁塔安顿下来，傅司衡就从背包中取出一个便携式氧气检测仪。
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数字迅速下降。
"氧气浓度只有14%，还在持续下降。"他皱眉道，"这个庇护所的空气循环系统已经崩溃。
外界的氧气可能更低。"
苏可馨帮母亲调整好氧气面罩，看着苏晴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稍稍放心。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型监控室，门虚掩着。
"帮我看着我母亲，我去看看这里的情况。"她对傅司衡说，"太多幸存者没有氧气瓶，我想帮他们。"
傅司衡点点头，"馨馨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想要暴露空间，随时都可以找我。"
“不需要暴露空间。
这个地方不错，是个很好的借口。”苏可馨靠近监控室，透过门缝，她看到里面堆满了电子设备和文件。
更令她震惊的是，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铁塔结构图，上面用红笔标记了十几个位置，旁边写着"实验体数据"。
到处都是实验体，各国死伤肯定很惨重..."苏可馨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
她打开监控查看了一遍，发现这地下实验区竟然有不少医用氧气瓶，加起来最少几千瓶。
看来借口都不需要了。
想要救那些幸存者，只要从这里把氧气瓶拿出去分给那些人，够他们撑了挺长一段时间了。
"可馨，里面情况如何？"耳机里传来傅司衡低沉的声音，伴随着电流的杂音。
"暂时安全，没有发现危险。"她压低声音回答，目光扫过昏暗的走廊，
"我在监控室找到了一些医疗物资，仓库竟然有几千瓶氧气。"
"那挺好，借口都省了。"
“嗯！你看好我老妈，我把消息传递出去。”苏可馨关闭通讯，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掩的铁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地下空间里格外刺耳。
她屏住呼吸，等待了几秒，确认没有引起注意后才继续前进。
走廊尽头有一扇标着"设备储藏室"的金属门，门锁已经被破坏。
苏可馨正想进去仔细查看，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对话声。
"...剩下的氧气还能维持多久？"一个沙哑的男声问道。
"按照现在的消耗速度，最多48小时。"另一个声音回答，"但'上面'要求我们至少保留几百瓶给特别小组。"
"那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办？"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苏可馨感到一阵恶寒顺着脊背爬上来。
她悄悄后退，准备返回告诉傅司衡这个发现，却突然撞上了一个尖锐冰冷的物体。
"小丫头，在这里偷听可不是好习惯。"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可馨猛地转身，看到一个满脸疤痕的高大男子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距离她的喉咙只有几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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