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跑出来的,”杏影把冰蚕丝塞给他,“老佛爷赏的,说结实。”
尔康的指尖在丝线上摩挲,忽然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那风筝……我替你放。就今晚,等寿灯熄了。”
回席时,正赶上压轴的《麻姑献寿》。扮麻姑的花旦甩着十丈长的水袖,在台上旋出一个个粉红的漩涡。
老佛爷看得入神,护甲一下下敲着扶手。杏影却觉得那水袖像风筝的尾,被风扯得七零八落。
戏罢,皇上起身告退。临走前,他解下腰间的白玉佩,塞进杏影手里:“拿着玩。别学你五哥,尽看些没用的书。”玉佩上还带着皇帝的体温,杏影却觉得烫手。她抬头,看见皇上眼底有血丝,像熬了三夜没睡。
戌时,寿灯一盏盏熄灭。杏影躲在杏树后,看尔康把风筝高高举起。
冰蚕丝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一条通天的路。风筝刚升起,便被夜风托起,鲤鱼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一下,像两粒小小的星。
“再飞高些!”杏影小声喊,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响。
回头,老佛爷披着件银狐斗篷,站在回廊下,手里捧着盏琉璃灯。灯光从底下照上来,把她眼角的皱纹映得像杏花的脉络。
“线够长吗?”她问。
杏影点头,忽然发现老佛爷没戴护甲,手指上贴着膏药——那是前几日替她缝荷包时被针扎的。
风筝线忽然一紧,尔康在远处挥手,鲤鱼风筝已飞到杏树梢头,尾鳍上的流苏在风里猎猎地响,像一面小小的旗。
“去吧,”老佛爷把琉璃灯递给晴儿,“年轻人,总该飞得高些。”
杏影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把皇帝赏的玉佩塞进老佛爷手里:“替我看着。”她转身时,小冠上的东珠被风吹得相撞,叮叮当当,像一串零星的笑。
老佛爷站在原处,看杏色裙摆消失在回廊尽头。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株老杏树的根,不动声色地,把整棵树的春光都拢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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