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晨光刚爬上孤儿院围墙，楚墨的铜铃突然在掌心震得发烫。
"有问题。"他蹲在满是碎石的空地上，拇指蹭过青铜铃身新冒的红纹，"地下能量没散干净。"
陈溯正给新砌的院墙抹水泥，闻言直起腰。
苏绾递来的毛巾还搭在他肩头，沾着星纹的指尖轻轻叩了叩地面："比祭坛更深？"
"深三倍不止。"楚墨扯掉缠在井沿的枯藤，青苔簌簌落进黑洞洞的井口，"这里。"
叶昭突然翻出怀里的皮质笔记本。
他总把老院长遗留的日记复印件贴身带着，此刻指尖在某页停住："第七批实验体送进地宫后，院长写过'镜面通道已封，永不再启'。"他抬头时镜片反光，"镜面...可能指地下？"
陈溯蹲下来。
井口飘出的风带着铁锈味，像极了七岁那年火场里，老院长塞进他怀里的残页上的味道。
"我下。"他扯下手套，"程野、白璎守外围，苏绾带苏黎留在地面。"
"放屁。"苏绾直接捞起背包，"你忘了地宫那次？
没有我解机关，你早被石弩射成筛子了。"
楚墨已经掏出探照灯。
他手腕上的符纸无风自动："井下有阵法残留，我得跟着破。"
韩真从帐篷里探出头："我带仪器！
上次祭坛的辐射数据还没比对完——"
"都闭嘴。"陈溯扯了扯领口的玉佩，星纹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五分钟后出发。"
井壁爬满湿滑的苔藓。
陈溯踩着楚墨抛上去的绳索，探照灯光束扫过的瞬间，众人倒抽冷气——井壁砖缝里嵌着半枚青铜星纹，和他胸口的玉佩纹路分毫不差。
"往下。"他捏紧绳索。
地道比想象中宽敞。
走了二十米，楚墨突然抬手："停。"他摸向右侧墙面，指甲刮掉层灰，露出刻在砖上的小字："入镜者，非生非死。"
"镜面通道。"叶昭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他留在地面同步查资料，"老院长笔记里说，民国时期有批人搞'星纹移植'，失败的实验体被封在'镜中'，也就是另一个空间？"
"另一个空间个屁。"程野的声音突然炸响，"地面发现可疑脚印！
三个人，往东南方向——"
"先查实验室。"陈溯打断他，探照灯照向地道尽头。
金属门锈得厉害。
苏绾摸出随身携带的工具，三两下撬开锁扣。
门内霉味扑面而来，墙上挂着七块铜牌，编号从001到007，最后一块刻着"陈溯"。
"我七岁前的名字是007？"陈溯喉结动了动。
韩真蹲在墙角，用毛刷扫去灰尘。
石台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星纹继承失败，归入影子计划。"她声音发颤："和祭坛的'星陨计划'...是平行项目？"
苏绾突然翻出手机。
她总把父亲的旧笔记拍在云盘里，此刻快速划动屏幕："找到了！
我爸写过，'影子'比'镜像'早二十年，用的是活人血祭——"
"你们不该来这里。"
冷不丁的声音让所有人僵住。
裴青从阴影里走出来，引爆器在他掌心泛着冷光："这里的东西，不是你们能掌控的。"
唐砚的枪已经顶在他后颈："你他妈到底帮谁？"
"容家。"裴青侧头，笑容里没有温度，"影子计划真正的发起人，容家。"
地道尽头的阴影里，走出个穿青衫的老者。
容怀瑾的目光扫过陈溯，像在看件精心雕琢的玉器："等你很久了，小家伙。"
陈溯的星纹开始发烫。
玉佩在胸口震得生疼，他挡在苏绾身前："容家？"
"百年前我们就掌握了星陨之力。"容怀瑾背着手，"资助夜渊，渗透监察司，甚至养着暗河那条疯狗——"他看向陈溯，"都是为了等真正的星纹继承者。"
"我不是棋子。"陈溯的声音像淬了冰。
"由不得你。"容怀瑾抬手，地道顶端的石块簌簌下落，"影子计划需要你唤醒主脑，而主脑..."他忽然眯起眼，"能打开昆仑雪脉下的星陨之源。"
玉佩突然炸出刺目白光。
陈溯眼前浮现一串篆文，雪色山脉的轮廓在光中若隐若现。
"昆仑雪脉..."苏绾倒抽冷气。
"主脑并非终结。"苏黎的声音从实验室最深处传来。
她举着块金属板，上面的代码泛着幽蓝："而是开端。"
容怀瑾的瞳孔骤缩。
他突然转身往地道外跑，裴青紧随其后，引爆器红光频闪："三秒后爆炸——"
"程野！"陈溯吼了一嗓子。
地面传来枪声。
程野的声音带着笑："放心，这俩的腿筋我打断了。"
苏绾拽住陈溯的袖子："阿溯，玉佩显示的篆文..."
"昆仑雪脉。"陈溯摸了摸发烫的玉佩，目光投向西北方向。
那里的云很低，像在酝酿一场雪。
韩真举起金属板："主脑...可能是某种中央系统？"
叶昭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老院长最后一页日记找到了！
他写'若星纹承者觉醒，切记——昆仑雪脉，藏着所有答案'。"
陈溯抬头。
阳光透过井口洒在他脸上，星纹在皮肤下流动如河。
他摸出怀里的快递单，上面的实验室坐标还没来得及看——现在，另一个更烫的线索，正烧着他的掌心。
"收拾东西。"他扯下井壁的青铜星纹，"我们去昆仑。"
风从井口灌进来，吹得金属板上的"主脑是开端"几个字沙沙作响。
谁也没注意到，苏黎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行字——她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和陈溯胸口玉佩一模一样的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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