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守卫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发毛。
“咳！”
叶青妍猛地回神，老脸一红，赶紧闭上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不是变态……”
她强迫自己忽略那些亮晶晶的光源，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悬挂的尸体上。
再次睁开眼，她终于在张员外心口的位置，看到了一丝线索。
那是一条比发丝还要细的黑色能量线。
它的一端连接着张员外的心脏，另一端则虚虚地延伸向远方，颜色已经非常暗淡，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就是这个！
叶青妍心中一凛。
这绝不是凡间的武功或者机关术。
这他妈是真正的“玄门”手段！
她终于明白，她的对手，已经从朝堂上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老狐狸，变成了潜藏在阴影里，更加危险、更加未知的存在。
“有点刺激了。”
叶青妍非但没怕，反而生出一丝兴奋。
她循着那条微弱的黑线，快步走出了张府。
陈淮安不知何时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劲装，没有跟她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缀在后面，身影在屋檐和巷道的阴影中时隐时现，护她周全。
黑线引领着叶青妍，穿过繁华的朱雀大街，拐进人声鼎沸的东市，最后，钻入了一片龙蛇混杂、被称为“三不管”的区域。
这里的建筑低矮破旧，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水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最终，那条黑线停在了一家毫不起眼的旧茶馆门前。
茶馆的招牌歪歪斜斜，上面写着三个字——忘忧居。
叶青妍整理了一下衣襟，抬步走了进去。
茶馆里光线昏暗，只有三两个茶客，一个干瘦的说书人正有气无力地讲着前朝秘闻，无人喝彩。
叶青妍的目光，被那条黑线牵引着，缓缓移动。
最后，落在了角落里一个背对着门口的身影上。
那是个灰袍老者，他独自占了一张桌子，闭目养神，手指在桌面上富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那根即将消散的黑色能量线，如同一条被驯养的蛇。
它的尽头，就消失在那老者宽大的袖袍之内。
忘忧居内，人声鼎沸。
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一拍，满堂喝彩。
叶青妍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角落里那个灰袍老者的身上。
“寻踪觅影”术法凝成的黑线，另一端就明晃晃地连着这老头。
可他看起来，实在太普通了。
普通得像路边随处可见的枯树桩子，扔进人堆里，保证一秒钟就找不着。
叶青妍心里犯嘀咕。
“系统，你确定你没出 bug？”
“这老爷子，怎么看都像个等着儿女发养老金的空巢老人啊。”
“他跟张德全的灭门惨案能有毛线关系？”
她拉了张长凳，大大咧咧地在离老者不远处坐下。
陈淮安紧随其后，眉头微蹙，视线同样落在老者身上，带着审视。
台上的说书先生正讲到兴头。
“话说那开国皇帝赢彻，一统六合，虎视何雄哉！”
“为保江山永固，龙脉不失，陛下行霹雳手段，焚尽天下奇书，坑杀八百方士！”
“更将天下所有沾染气运的奇珍异宝，尽数收缴，铸成十二金人，统称为‘镇国神器’，永镇咸阳！”
叶青妍耳朵一动。
哟呵。
这说的不就是她脑子里住着的那位暴君老祖宗吗？
没想到都过去几百年了，他的“丰功伟绩”还在民间广为流传。
这算不算黑红也是红？
她正腹诽着，身旁的陈淮安却开口了，声音压得极低。
“这人不对劲。”
叶青妍挑眉：“怎么说？”
“我看不透。”
陈淮安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我的观气之术，在他身上完全失效。”
“他整个人就像……就像空气，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没有半点气息外露。”
叶青妍懂了。
在玄学界，这意味着两种极端。
要么，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身上半点能量都没有。
要么，对方的修为已经高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返璞归真。
结合系统给出的指引，答案显然是后者。
叶青妍嘴角一咧，乐了。
“有意思，看来今天钓到大鱼了。”
她朝店小二招招手。
“小二，来壶茶！”
“要最便宜的那种，爷不差钱，就是单纯地想忆苦思甜。”
店小二嘴角抽了抽，但还是麻利地端上一壶色泽浑浊的粗茶。
叶青妍端起茶壶，装作要给自己倒茶的样子。
手腕一“抖”。
滚烫的茶水划出一道抛物线，直直地泼向角落里的老者。
说时迟那时快。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茶水在距离老者衣袍还有三寸远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滋啦”一声。
所有茶水瞬间化作白色水汽，蒸腾消散。
整个过程，连一滴水都没溅到老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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