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海的海水压得人耳膜发疼,灵能船的探照灯在幽暗的海底划出一道光柱,照亮了前方成片的珊瑚礁 —— 这些珊瑚并非自然形成,而是由无数戏魂残骸凝聚而成,表面泛着淡淡的白光,像一片沉默的墓碑。
沈砚秋扶着船舷,怀里的苏清玄残魂正散发着微弱的灵力,与手中的戏神之心碎片产生共鸣。碎片的白光透过指尖,在船底映出一道复杂的符文,与海底某处的纹路隐隐呼应。“快到了,” 苏清玄的声音带着疲惫,“陵门就在前面的‘戏魂礁’中央,需要用碎片和我的残魂之力才能打开,但要小心,礁群里藏着黑袍布置的‘噬魂水母’。”
林惊鹊立刻调整灵能船的方向,避开前方游荡的巨型水母 —— 这些水母的伞盖泛着黑色的瘴气,触手上挂着半透明的戏魂,一旦被缠住,灵力会被瞬间吸干。阿武握紧灵力刀,警惕地盯着船外:“镇灵军的兄弟们已经做好准备,只要黑袍敢来,我们就跟他拼了!”
灵能船缓缓驶入戏魂礁中央,海底突然亮起一道红光 —— 那是陵门的封印符文,与沈砚秋手中的碎片白光碰撞在一起,形成一道红蓝交织的光柱。珊瑚礁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洞口上方刻着 “戏神陵” 三个古老的篆字,字体里流淌着淡淡的灵潮气息。
“进去!” 沈砚秋率先跳下灵能船,镇灵佩的红光在身前展开一道屏障,挡住洞口涌出的瘴气。苏轻晚、林惊鹊和阿武紧随其后,刚踏入洞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 黑袍的噬魂船追来了,船底的噬魂炮正对准洞口,蓝色的光柱在炮口凝聚。
“快走!” 林惊鹊推着众人往洞内深处跑,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洞口被噬魂炮的光柱炸毁,珊瑚礁重新合拢,暂时挡住了黑袍的追击。
洞内一片漆黑,只有镇灵佩的红光和碎片的白光提供照明。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开阔的石室,石室中央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戏魂虚影,正是戏神陵的第一关 ——“戏魂幻境”。
“小心,这些戏魂会读取你们的记忆,制造最让你们执念的幻象。” 苏清玄的残魂提醒道,“一旦陷入幻境,就会永远困在这里,成为陵门的养料。”
话音刚落,石室的光线突然变暗,沈砚秋身边的景象瞬间变化 —— 他回到了江南的沈家绣坊,祖父正坐在窗边教他绣 “打籽绣”,祖母在一旁哼着《牡丹亭》,年幼的弟弟沈砚白拿着绣针,蹦蹦跳跳地喊 “哥,教我绣小龙”。
“爷爷!奶奶!小白!” 沈砚秋激动地冲过去,想要抓住他们的手,却发现指尖穿过了虚影。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幻境,可眼前的场景太过真实,连祖母身上的苏绣荷包、祖父指尖的薄茧,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砚秋,别再往前走了,” 祖父的虚影转过身,眼神里满是慈爱,“留在这里,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祖母和小白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沈砚秋的心脏像被揪紧,他多想答应,可他想起了域城的百姓,想起了苏清玄的牺牲,想起了还在外面的同伴。他握紧镇灵佩,试图用活绣的红光驱散幻境,可红光刚碰到虚影,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 幻境的力量太强,他的本心开始动摇。
“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小白的虚影突然哭了起来,“当年你为什么不救我?是不是觉得我变成戏偶很丢人?”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进沈砚秋的心里。当年的愧疚、自责瞬间涌上心头,他的眼前开始模糊,镇灵佩的红光也渐渐暗淡。他踉跄着后退,不知道眼前的小白是幻境,还是真实的残魂。
与此同时,石室的另一边,苏轻晚也陷入了幻境 —— 她回到了苏家医馆,父亲正拿着医书教她辨认草药,母亲在一旁熬着药,医馆里满是淡淡的药香。“轻晚,别去冒险了,” 父亲的虚影说,“医神道的责任是救人,不是去打仗,留在这里,我们一起守护医馆,不好吗?”
林惊鹊和阿武也各自陷入了执念的幻境,石室里的戏魂虚影越来越浓,开始吸收他们的灵力。苏清玄的残魂急得大喊:“沈砚秋!醒醒!这是幻境!再不醒,你们都会被吸光灵力!”
可沈砚秋根本听不见,他盯着小白的虚影,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小白,对不起,当年是哥没用……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小白的虚影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诡异:“哥,我当然在这里,只要你把戏神之心碎片给我,我就能复活,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说着,他伸出手,朝着沈砚秋手中的碎片抓去。
沈砚秋下意识地将碎片递过去,就在小白的指尖快要碰到碎片时,镇灵佩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 —— 佩身里传来祖父的声音,是《戏神道本心诀》的口诀:“戏者,魂也;魂者,本心也。守本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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